结束了当日负责的课程,沈玉娇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 时间不能耽搁了,还得去傅府去看看卧病的大嫂。 昨天头晕差点昏过去后,叶思菱的状况就一直不太好,完全不是劳累过度的体现。 下了调理的药,也没见好,得带着崔瑞再去看看。 “沈大夫,可否留步?” 正匆匆走下医师学宫的台阶,背后一道声音突然喊住了她。 “是你?有什么事?”转身看去,发现是学宫中的段曜。 “先前是我失礼了,特地来给沈大夫道歉。” 段曜没有了最开始的神色,脸上满是尊敬。 这个比他年轻许多的女子,却拥有着他所不能及的学识,就算他游历多地,也无法比拟。 就像京城中人说的,是女子又如何? 沈大夫此人,足以突破一切偏见。 但沈玉娇急着走,连寒暄的想法都没有,直接说道:“没事,知错能改,挺好的。” 说完,她就觉得不太对。 听起来不太有礼貌,可都说出口了,也明显看到段曜的脸色僵了下。 不过马上他就恢复过来了——因为之前的事,沈大夫有些怨言,也是正常的。 “我着急走,”沈玉娇看着他,继续说道,“你若没有别的事,请容我先告辞了。” “不不,有件事,想请教一下。”段曜下意识伸手,拦住了沈玉娇。 “可以明日再说吗?”沈玉娇真的很着急,“我有事要去处理。” 再拦着,似乎不礼貌了,他只能收回手,但还是补了一句:“那明日我等着沈大夫,本想问问关于为人开腹切颅之说。” 沈玉娇的眼皮跳了下,没想到在这儿,能听见这两个词。 这基本就代表着外科手术,除了水平高超的医者,没人敢提。 就连崔瑞这样的,也没敢说他能做开颅手术。 当初医治康逸安之时,为了保险,她也没有采取外科手术的形式。 眼前这位,竟有这种胆魄? “我曾经医治过几位头痛患者,”见到沈玉娇表情松动,段曜抓紧说道,“也尝试过一次开颅,所以想和沈大夫交流一下。” 沈玉娇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她是完全低估了他的胆魄。 原以为段曜还只在设想的阶段,结果他已经上手做了。 大周的确有书籍记录了开颅手术,可也只有寥寥数笔,要照着做好,根本不容易。 “那……你医治的那位,活了吗?” “自然活了,不然我还能站在这儿吗?” 段曜笑容轻松,说道:“那家人本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否则也不会同意我冒昧行事。” “你……算了,明日再说,”沈玉娇按按额角,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些,“明日授课后,我会来找你的。” 短短的几句话,已经成功勾起她的兴趣。 虽然她很想听一听他是怎么做的,但大嫂的事情紧急,必须排在最前面。 见到她答应,段曜退后一步,鞠躬表示感谢。 顾不上说更多的话,沈玉娇提着药箱,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来到傅府中,叶思菱依旧没有从床上起来。 “没想到昨日一睡,到今日傍晚都还躺着。”叶思菱努力支撑起身子,虚弱地笑看着沈玉娇。 但沈玉娇笑不出来,大嫂的情况恶化得很快,绝对有大问题。 “哎哟,这个脸色,真不太好啊。” 崔瑞也拎着东西跟进来,看见叶思菱的那一刻,也惊了一下。 本来约定好去福寿堂看诊的,一听人来不了,崔瑞就有些担心。 现在一看,果真担心不是多余的。 “不过我倒没觉得有多难受,只是浑身没力气,再加上头有点晕。” 叶思菱伸出手,让沈玉娇把脉,一边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不能再轻了,飘忽不定,似乎下一刹那就会消失。 沈玉娇静静把了脉,又抬头看向崔瑞。 “依旧看不出什么吗?”崔瑞在一旁坐下,“那让老夫来试试。” “不是,和先前有很大不同。”沈玉娇摇摇头,站起身来。 她也说不准,病症一直埋伏着,直到这时候才显现。仅仅一天,就变成这副样子。 来疾去迟,内虚外实。 沈玉娇在脑海中飞速搜寻中符合的情况,病情恶化得如此之快,那可能的情况可以排除不少。 崔瑞把完脉抬头,神色也是和沈玉娇一样凝重。 “如何?” 站着的傅修诚更着急,一看他们二人打哑谜的样子,就觉得不妙。 要是没什么问题,应该把完脉就开口说明了。 崔瑞不知如何处理,只能先等沈玉娇说话。 看她的样子,应该探知到了相同的结果。 “大嫂,你先躺着休息下,”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让叶思菱先睡着,“我们去和大哥说。” 叶思菱怔愣着,随即又勉强展开一个笑容,问道:“我可是病人,不能听吗?” “正因为是病人,才要好好休息。交给大哥听就好了,你不用考虑这么多。” 沈玉娇柔声安慰着,又帮大嫂重新盖好被子。 知晓她是不愿说,叶思菱没有再多问,依言重新躺下。 “说吧,我知道很严重。” 看着傅修诚,沈玉娇的记忆突然回到了多年前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