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怜双想伸手去拉,却又缩回了手。 她还没调整好面对孟鹤宇的心情。 虽然只是可能,但倒不如在真正确定之前,就收回之前付出的所有。 如此,就不会同和安晓那时候一样,觉得伤心至极了。 不要多问。 心中一直有道声音,告诫着她,千万不要多说一句话。 “大人应该有空见你们了,”反而是孟鹤宇先说话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你为何来官府?” 最终还是嘴跑得快些,姜怜双克制不住,问出了声。 “一点家里的事情,”孟鹤宇脸上难得没了笑意,“等着官府里解决就好。” 他悄悄地将抓着信纸的手挪到背后,将其藏好。 “哦对了,我明日就离开月下城。” 正准备离开,他又折返回来,非常认真地看着姜怜双说道。 “还挺快的——” “之后合作的生意,我会托给京城中的朋友负责,姜老板若是觉得不妥,我会派人把契约赔偿送过来。” 姜怜双客套的话停在了嘴边,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立在原地。 突然吹来的冷风让她颤抖了下,这才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你要去哪儿?”她声音很轻,随时都会被冬天的风吹散。 “再看吧,我也不知道,”孟鹤宇笑了一下,也轻声答道,“之后的事情,等官府决断出来再说。” 很奇怪,姜怜双看他的神情,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刚想开口,先前走进去的小吏走了出来。 “二位,大人现在有空见你们了。” 步摇在风中晃动,发出轻微的脆响。 只来得及再看一眼,她就跟着进去了。 今日知府在,他对姜家熟知,自然也知道姜怜双。 姜家长女闻名东宁府,就算没见过,她身上浑然天成的气质也不会使人认错。 自然,她身边那一位,有了除夕夜府丞的报告,知府也认识了。 不敢有所怠慢,知府连忙请他们两位进了府衙内的房间。 还上了热茶,驱散冬日的凉气。 “二位今日前来,可有何事?” 姜怜双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从袖中掏出药方,狠狠地拍在桌案上。 “那个姓颜的,还在府衙中吧?” 知府都不知道姜怜双的脾气哪来的,明明才过完年,应该是喜庆的才对。 “长公主殿下没有发话,我们也不敢乱来,不过……” 知府顿了下,瞄着二人的脸色,小心地说道:“毕竟他犯的不算是大事,我们也没理由一直看着他。” 他知道姜怜双想做什么,但这很难顺着她的意。 “我也没叫你们一直关着,”姜怜双端着茶杯,气定神闲地坐靠在扶手椅上,“过两日,差不多就能放了。” “那……是要我们做什么?” 知府纳闷了,他不明白姜怜双来这一趟的意图是为何。 “大人觉得,按颜修的性子来看,放他出去之后,会怎么说?” 颜修可能医术不怎么样,但他太擅长夸大事情了。 他在官府这段时间的不爽,估计会在出去之后,添油加醋地说了。 知府脸色僵硬,听姜怜双这么一说,对月下城和东宁府都不是一件好事。 “啊,这都不会,”姜怜双叹了口气,“娇……殿下此前为何来找你们?” “因为颜修妨碍了渔村医治,胡乱行医。” “是吧,不仅如此,他还随意用药,今日渔村早些时候差点出事,幸好长公主殿下去的及时。” 姜怜双说累了,喝口茶,指向傅九霄,道:“他可以作证。” “但这些事,也无法一直关着他,不是什么大理由。” “怎么又绕回来了,”姜怜双把茶杯放到一旁,她的耐心快耗尽了,“你们在放他出去的同时,将刚才我们说的话也一并放出去,不就好了?” 要的只是颜修不能继续拿半吊子水唬人而已,也没拦着他行医,后面如何,就看他到底有多少真才实学。 话说得这么直白了,知府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明白,好说,此前也有医馆来告状抱怨过,但我们一直没有证据嘛。” “你们现在有了,何况,长公主的话,该有分量吧?”姜怜双挥了挥手中的两张纸。 “有的,本官明白了。” 姜怜双满意地点头,东宁府的官虽然脑子转得不快,但还是好说话的。 她站起身,行了礼准备离去。 眼看都快过了午间,她还想跑一跑城中的医馆,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 那些循规蹈矩的医馆估计苦颜修已久,把大家联合起来对付,不是一件难事。 “姜大小姐,能否留步?” “什么事?”姜怜双整理着衣衫,一边问道。 “和渔村有关,此事重大,只怕要您和殿下一起来谈。” 姜怜双紧抿着唇,她尽管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渔村的事是该解决,就算无人责怪姜家,依旧对他们的名声有影响。 “你们有头绪了?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傅九霄先问出了她所想着的问题。 在过年时分出了此事,看起来像是意外,但若说是有人刻意陷害,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刚刚……”知府停住了,似乎觉得说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