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霄将承安放在地上,蹲下身仔细查看。 沈玉娇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但她也学着他的样子,蹲在了他身边。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 不过根据先前他所说的,她还是能勉强看明白点。 上面沾染着泥土和碎叶,明显是从外面带进来的,看起来,才干枯了没多久。 姜怜双的身材个头与她差不多,可这脚印明显比她自己的脚大了一圈,不会是姜怜双的。 并且,只有这孤单的一条脚印,无人陪伴的印迹。 怜双绝不会独自来,应该有孟鹤宇陪在她身边才是。 脑中突然闪回了在南琼的森林,突兀出现的脚印,直到现在都没明白缘由。 那里的阴森感蔓延上她的身体,沈玉娇赶紧甩了甩头,试图让这种感觉消失。 太诡异了,还是不要想起来为好。 “阿娘,没事吧?”就连承安都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担忧的小脸凑了过来。 傅九霄的目光跟随着,也在她的脸上打转。 “不会是之前那样,”他的声音很平静,令人心安,“这里是月下城,没人会搞南琼摄政王那套怪力乱神的东西。” 树林中的事不合常理,傅九霄到现在也不相信,他只觉得是有人在故弄玄虚。 沈玉娇带着震惊,点了点头。 他怎么知道此刻自己在想什么? 也没有读心术啊,但傅九霄好像总能第一时间接上她在心里嘀咕的话。 “我与你一起这么多年,夫妻同心,不是很正常的事?” 他又知道了! 沈玉娇皱眉瞪着他,与她不同,他笑容晏晏,比她轻松多了。 “好了,不用多想,我在你身边就没有危险。” 她突然觉得头顶传来暖意,傅九霄的大掌使劲揉了揉,将她的发髻微微弄乱。 “头发都乱了,”她低下头,扶正了簪子,“我们还是继续看吧。” 声音极低,毕竟承安还在一旁看着,她担心要是再说下去,孩子又要问奇怪的问题了。 小团子比以前好奇多了,身体长得也快,现在不管做什么,都闹着要一起做。 什么都想做,什么都想知道,但很多时候,沈玉娇都难以回答。 她活了这么多年,又没养过孩子,哪里会知道有如此难缠。 “阿娘,你的脸好红。” 承安的小手贴上来,即便傅九霄一直抱着,还拿着手炉,还是有着细微的凉意。 在这触碰到的一瞬间,沈玉娇颤抖了下。 她的脸红着,温度相比起冰冷的空气,高了许多。 被他碰到,瞬间拉回了思绪。 他们是来找人的,别再沉浸在无关的事由中了。 “姜怜双和孟鹤宇应该是擦干净鞋底进来的,”傅九霄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在另外一边,有很淡的痕迹。” 不仔细看看不见,他也是蹲下身后,看了很久才发现。 房间的地上没什么灰尘,不知是哪位来人清理的。 “往里走去看看,会不会在什么密室中藏人?” 沈玉娇直起身子,牵住了承安的手。 孩子最近长得飞快,她已经抱不动了,只有傅九霄才能一把托起承安。 不过承安大多数时候都很乖巧,和阿娘出门时,从不闹着要抱。 沈玉娇找人心切,走得快了些,承安只能努力迈着小腿,跟上她的步伐。 傅九霄两步赶上,一把捞起承安,追在沈玉娇的身边。 “啊,”发现不对,她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手,才发觉承安早就没牵着她的手了,“我都没注意到。” “没事,有我在,你不用太仔细。” 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拉住了沈玉娇。 这段时日,她已经很累了,他也知道人累的时候,有多容易出错。 所以他将承安看得牢牢的,避免她再花心思。 “柯家宅子真够大的,”沈玉娇也不再去计较,叹了口气,向远处看去,“在多年前,也是户厉害的人家。” 目光所及之处,连廊遍布,屋子排列整齐讲究,明显能住下一大群人。 但这要找起来,那就不容易了。 总不能一间又一间屋子地找过去吧? “脚印,一路先去了东北处,一路去了南偏西的屋子,我们先去哪边?” 沈玉娇愣愣地看着傅九霄,她知道他说的是何意,可,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啊! “你,你再重新说一下,用上下左右描述。” 傅九霄低低的笑声飘过来,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听了她的话,重新开口:“我们是先去右上角的屋子,还是先去左边偏下的?” “哦,”沈玉娇露出了得逞的笑容,“那就左边偏下吧,我的预感不会出错。”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边,但冥冥之中觉得,左下的房屋处有他们想找的东西或人。 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路上都是些散落的物件,灰尘之上,脚印杂乱无章。 “看来,这里的情况挺复杂。” “不管了,”沈玉娇伸手推开面前的门,先一步走了进去,“我又不是专业查案的,先找找看有没有我们要的人再说。” 屋子里的寂静一下冲出来,吞没了她的声音。 尽管是白日里,但里面依旧昏黑,看不清具体情况。 “嚓——”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傅九霄举着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