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的眼里满是心疼,她都想赶紧结束目前的审问。 知道柯鸢一直在忍受不适,但这个指认很重要,只能尽快完成。 在她们姐妹二人的身后,跟着渔村的一大群人。 沈玉娇看了看,发现后面站着的,都是不认识的人。 “是遇到城里居民,”杨家奶奶解释道,“他们年长,都认识柯家,听说了就来了。” 沈玉娇默默挑起眉毛,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 原本杨家人和小姐妹俩就足够了,毕竟之后是要呈给朝中,由陛下定夺的。 此案重大,牵涉的时日久,又有多条人命,府衙不敢随意断案。 多来点人倒是没什么关系,就是耗费的时间长些,听听他们说话也好。 柯鹂与柯鸢看了沈玉娇,就很乖巧地牵着手跑过来了。 但在还差点距离处,铁链响动,柯家老爷往她们的方向努力挪动了两步。 虽然边上有衙役守着,不会真正碰到,但姐妹俩还是害怕地停住了。 沈玉娇冷哼一声,大步走上前,牵住两个女孩子的手。 “吓唬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她甚至都没给柯家老爷一个眼神,“也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东西。” “家中的小辈不听话,当然是要管教的。” 松明似乎很不服气,也学着她的样子冷哼出声。 “你也是小辈,对待比你还小的幼童,不知礼数,是不是也该管教?” 沈玉娇心疼两个孩子在柯家的遭遇,听见松明所说,便毫不留情地回敬。 他们不敢对她说重话,却逮着两个孩子威胁。 柯鹂突然瑟缩了下,带着妹妹躲到沈玉娇的裙摆后面。 “就是松明姐姐,”柯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看着她把妹妹带走的。” 她的话引来了松明的怒目而视,但沈玉娇没有示弱,又瞪了回去。 “在你开口说话之前,建议好好想清楚,若是撒谎的话,陛下会如何降罪。” 不管那么多了,先把皇兄搬出来吓人再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松明狐疑地打量着沈玉娇,“这样的场合,你是可以一直坐着听的吗?” 知府尴尬地咳嗽两声,敲敲桌子,说道:“她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妹妹,你说是什么人?” 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审了这么多年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气势汹汹的犯人。 在很短的一刹那之间,他都要怀疑府衙抓错了。 沈玉娇轻微一抬下巴,她不喜欢这般公开身份权势,但现在正是需要这么做的时候。 与她所想的一样,松明身上的气势迅速萎顿,移开了视线,不再高傲地看着她。 “具体怎么回事,你来,慢慢说,”沈玉娇推了把柯鹂的背,用温柔的声音说,“为什么你的妹妹会被关在老宅地下室中?” 柯鹂的年纪比柯鸢大得多,沈玉娇相信,她能说得清楚。 “我们姐妹二人父母早逝,一直都是由表姑爷爷和奶奶抚养。” 稍微停顿了下,柯鹂看了眼脸色阴谲的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又悄悄握住了妹妹的手。 所重视和保护她的人都在这里,没什么好怕的。 “妹妹聪慧,原先表姑爷爷很疼爱我与妹妹,但一年前,发现妹妹得了治不好的重病……” 柯鹂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她连忙停顿调整好,继续说:“自那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成了家中没人喜欢的孩子。” “你们是两个女孩子,家里给你们读书识字,锦衣玉食的养着,还有什么不满意?” 松明还是没忍住,开始反驳柯鹂。 被凶恶地诘问,柯鹂没有慌忙,轻声问了一句:“可是,您不也是女子?” 这是她真心的疑问,她不明白,为何松明能说得仿佛自己不是女子,而是与长辈们一样的男子。 她,妹妹,松明,不该有什么区别 “你!”松明被她的话噎住了,只憋出一个愤怒的字。 “妹妹的病治不好,表姑爷爷就决定放弃了。我……要不是我一直看着妹妹,她早就被家里人扔掉了。” 柯鹂不惧怕于松明,或是表姑爷爷的眼神,现在妹妹站在她身后,她就要保护好妹妹。 这是很好的机会,能让她与妹妹摆脱家族人,所以她绝不能退缩。 “我们也算是状告人,”柯鹂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表姑爷爷多次抛弃,折磨我的妹妹柯鸢。” 沈玉娇略带惊讶地低头看了一眼,这姑娘说话一贯细声细气,难得会有如此大的声音。 为了妹妹,胆小的孩子也能变得勇敢。 “你一个小孩子,搞得清楚什么?”柯家老爷也生气了,直觉指着柯鹂骂,“就凭你信口雌黄?可有何证据?” 看见这两姐妹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都怪那大点的姐姐,看得这么紧,他想在海上下手,都没有机会。 海上是最好的机会,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但柯鹂宁可不睡觉,也要管着妹妹。 就这样一路拖到了大周,趁着报复那几个渔民的机会,找准了柯鹂放松警惕的时机,带走了柯鸢。 但,这两个丫头的命也太大了。 柯鹂抬头,看了眼沈玉娇。 她自然不会留着什么证据,但妹妹被从地下室救出来时,不少人都看见了。 一人作证或许不够,可还有这么多人,一齐说的话,那些官老爷们总会相信的。 “哎哟那孩子可怜死了,就在我身边,看起来难受得要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