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头完全都是姜母做的,沈玉娇与所有的侍女都在屋外候着。 她倒没有身为客人而被怠慢的感觉,毕竟是别人的婚礼,主角肯定是姜怜双。 “很少见到夫人这么开心的时候,”站在她身边的一名侍女感叹道,“我们忙了很久,虽然累,但大家都很高兴。” “这可是难得的喜事,家中好久没有大喜事了,肯定要大办。” “没想到大小姐居然就这么出嫁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夫人决定得也太快了。” 说话的是个不大的丫鬟,沈玉娇看去,估摸着也就和半荷一个年纪。 大约是和怜双一起长大的,才会有这么深的感情。 不过怜双一直以来对待下人们都很不错,没什么大小姐的架子,侍女们喜欢她,也很正常。 “好了,不要过多议论,进去吧,把大小的头冠戴好。” 门一开,就是一脸严肃的姜母。 她出现时,所有的说话声立马停止。 侍女们相视而笑,拥进门去,开始在房间内的箱子中翻找起来。 “真不容易啊,”姜母看着沈玉娇,也叹了口气,“头冠是我嫁到姜家时的物件,当时我的母亲特意找工匠打造的,如今拿出来,还跟新的一样。” 沈玉娇看看侍女手中的金光闪闪,点了点头。 这顶头冠大部分都是金打造而成的,能不像新的一样吗? 姜母自己家,果真也是财大气粗。 皇家还知道收敛些,但像姜家这样的民间商户,自然会倾尽全力给儿女一个风光的婚礼。 “脖子真的要断了,”姜怜双哭丧着脸,朝沈玉娇伸出手,“你那时候这么说,我还觉得你在夸张。” 脑袋上已经有不少头饰了,再加上这一顶发冠,转动脖子都困难。 “你这可比我那时候重,”沈玉娇伸出手,又不敢去碰她那金光流溢的脑袋,“撑住,到晚上就好了。” “你这话还不如不说,现在到巳时了吗?” 沈玉娇老实地摇摇头。 姜怜双的目光更加黯淡了,轻声说道:“我觉得我撑不到晚上了。” 眼看着姜母的目光越来越严厉,沈玉娇赶紧开口打圆场。 “别泄气嘛!待礼成之后,你在房中就可以脱掉头冠了,又不用真的等到洞房之时。” “洞,洞房?” 这话不说话,一说完,姜怜双都结巴了。 沈玉娇看了姜母一眼,她也没想到姜怜双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 “先不说这个,今日这发冠,你必须戴稳了。” “是,母亲。” 姜怜双抿了下嘴唇,拿起了另一旁盒中的绣花扇,挡住了自己的脸。 就连扇子都做得极其精巧,满是绣花,还点缀着各色玉石和金饰。 手轻轻一摇晃,便能听见碰撞的清脆声。 “这把扇子倒是好看,日后可以用来收藏着。” “你要多少都可以给你做,无非就是些不值钱的料子,还是顾好你头上的吧。” 姜母拿过手中的扇子,又放到了旁边的盒子中。 要多少有多少…… 沈玉娇的内心又一次受到了冲击,虽说是边角料,但已经很不错了。 她穿越过来之前,这点边角料都买不起,更不要说不论多少都可以。 “开始放爆竹了?” 外面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把她的注意力炸了回来,天色已经清明,热闹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都听不见报时的钟声了……”有名侍女小声抱怨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发。” “都收拾好了,安心等着就好。管他什么时候呢,肯定会有人来通传的。” 梳妆的侍女也直起腰,将用具一一收拾好。 本就貌美,在隆重的妆面之前,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面。 “今日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我要先回去做准备,我们晚宴见。” 沈玉娇拍了拍她的肩膀,又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案上。 那是一支木刻簪子,她亲自雕的。 或许,比送过来的所有礼物都要贵重。 库房中尚余着几块上好的木料,清点礼物时看见了,便起了主意。 很久没有做木工活了,有稍许生疏,不过,结果还是很完美的。 “你做的?” 姜怜双抓过她的手,看了眼上面缠着的绷带,会心一笑。 “被你发现了。”沈玉娇抽回手,也是淡淡一笑。 擦到了一点小伤而已,比起做簪子的心意,根本不值得一提。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要是赶不上宴席,我就找你算账。” 姜怜双皱了皱鼻子,做出凶恶的样子。 但她被桎梏着,做不了大动作,只能挥手示意她快走。 沈玉娇没有多留,甚至走的时候还挺急切。她也要回去梳妆打扮,估计要耗费不少时间。 迎亲的时刻,就留给她的至亲父母吧。 回到府中,傅九霄早带着承安准备好了,小团子经历过一次,早就知道该怎么做。 “怜双姨姨是不是特别漂亮?” 但沈玉娇梳妆时,承安也都没给她一点空间,一直在问东问西。 “是的呢,你先让阿娘收拾好,然后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到怜双姨姨了。” 她拍开了承安好奇又在到处乱摸的手,抓紧时间给自己描眉。 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