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再有体面、再能说上话,殿下亦是圣上最看重的亲儿子。” 徐简洗耳恭听着,没有打断林玙的话。 那先前那几句解释,前因都是真话,后果皆是胡说。 他压根没指着太子端正。 给再多的机会,李邵那人也端正不起来,到最后,只会是他与林云嫣、与整个诚意伯府都被困起来,走投无路。 只不过,在伯爷面前,还是得有所保留的。 同时,徐简从林玙的话语之中亦能判断出,伯爷亦斟酌保留了不少。???.biQuPai. 伯爷几乎就把“混日子”、“能交差就行”挂在嘴边了。 什么“年轻不够稳重”,全是作为臣子的口下留德。 毕竟,徐简初登战场时比现在的李邵还年轻,诚意伯登朝堂与先帝爷直抒己见时也比现在的李邵年轻。 话说回来,确实有许多人直到弱冠之年才一下子开窍。 太子眼下还差点意思,臣子们也只能寄希望于将来。 这就是伯爷提议让他“混几年”的缘由,还有三孤在旁教导,让李邵的根基再结实些,之后起楼才能坚固。 这亦是先前圣上犹豫选择之处。 只不过,徐简“说服”了圣上,直接敲定了观政。 他不混,李邵也别想混。 就这么折腾,把里头那点儿乌七八糟的东西全折腾起来,叫圣上看看,什么叫乌烟瘴气。 林玙虽有建议,却不会硬要徐简照着他的建议来。 反而,他兴致勃勃地,对徐简的想法十分感兴趣。 “我想与圣上建议从礼部观政开始,”徐简思路清晰,“科考是朝廷选拔人才最重要的一环,虽是恩科,但所有的流程与安排都与三年大考一致。 伯爷说得也在理,并不一定要让殿下有多么深刻的理解,对考场内外上下都如数家珍。 把那些流程都部署好,那是底下官员的事情,不是圣上、太子的事。 太子知晓过程,亲身接触过一回,等两年后下一次大考时,他自己就感悟很多了。” 林玙听得很专注,时不时点头。 直说到了花厅里摆了桌,还意犹未尽。 出了书房,朝堂事情也就不再提了。 林珣与林瑸陪席,午饭用得也算主客皆欢。 午后,等林云嫣带着挽月到花厅时,里头都已经收拾过了。 席面撤了,换上了茶水与消食点心。 徐简一人坐在桌边,慢慢悠悠吃着茶。 至于父亲与叔父们…… 林云嫣不用问也知道,两位叔父应是吃了酒、各自回屋里歇午觉去了,父亲去了书房,花厅留给她和徐简说几句话。 原本,该是安排什么园子里走几步、看个梅花,林云嫣直接给否了。 大冷的天,她不怕吹风折腾,徐简那怕湿寒的腿还是算了吧。 没得来拜个年,回去又痛上几天。 林云嫣坐下,笑着道:“祖母没少夸你。” 徐简呵地笑了声:“应当夸的。” 大言不惭。 林云嫣嗔了徐简两眼。 徐简又道:“我似乎头一回看她老人家心情这么好。一进载寿院就听见屋里笑声阵阵,也难怪郡主怀念。” 闻言,林云嫣微微一愣。 叫徐简一提,她倒是想起来了。 从前她与徐简定亲时,姐妹们都遇着了过不去的坎,府里气氛自不可能这般轻松又欢腾。 徐简登门来,祖母当然亦是万分重视,可想到大姐吃的苦,与三妹那不知走向何方的将来,祖母的笑容里难免带了一层忧郁。 哪似今日这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当然,那时一层阴云也比后来的狂风暴雨强,伯府出事之后,祖母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她与徐简回忆她闺中、尤其是永嘉十二年前的时光,用的最多的词就是“兴致好”、“欢笑”以及“怀念”了。 林云嫣叹道:“国公爷竟还记得。” 徐简道:“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林云嫣的睫毛颤了颤。 她不用问,就知道徐简话里的意思。 他从未体会过“其乐融融的一家老小”。 他也没有那么多的“一家老小”。 倒不是出于愤慨亦或是怨恨,徐简更多的是陈述一个事实。 这个话题点到为止,徐简压低了声音,与林云嫣说先前书房里的交谈。 林云嫣听着,眉心时蹙时舒,末了失笑着摇摇头:“父亲尽力了,能把太子那不着调的性子说得那么清新脱俗,父亲确实斟酌又斟酌。” 徐简挑了挑眉。 能把诚意伯的话如此概括,小郡主的总结又何尝不清新脱俗? 当然,徐简亦认同林云嫣曾说的,伯爷是个责任心极其重的人。 别看他嘴上说的是让晚辈“混几年”,出工不出力,他自己也就在翰林院里一副多做学问、少问朝政的态度,但他的锋芒并未暗淡。 徐简把诚意伯的选择看作是韬光养晦。 伯爷选择沉寂,必定有他的考量,只是他习惯把重担都扛在肩上,不与家里人说道而已。 一旦利刃出鞘,从前伯爷带给他们的各种消息就是一种旁证。 而几个月前,能在偌大的京城里把王六年找出来,亦是能力的表现。 只不过,眼下还不是他们与伯爷彼此坦诚的时机。 林云嫣亦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