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小沙弥摸着脑袋,“小僧、小僧去找住持来。” 林云嫣听见了,示意牛伯与挽月先把奶嬷嬷安置了,又忙叫住了小沙弥。 “小师父说得对,确实要去找住持,”林云嫣看着他,又道,“你先念两声佛号,稳一稳情绪,你这么心急火燎地过去,住持都要被你吓坏了。” 小沙弥轻轻应了一声。 照林云嫣说的,他诵了两声“南无阿弥陀佛”,又重重点了点头。 “小僧不急、不急。” 林云嫣见他平稳了些,又道:“这时候应当都在斋堂吧?你去寻住持,悄悄告诉他,不要喊破了。 要是叫寺里的香客们都知道遭了贼,怕是都急着过来查看损失,越发闹哄哄的。 对晋姑娘也不好。” 小沙弥恍然大悟。 他们寺庙讲声誉,人家姑娘更重名声。 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嬷嬷昏过去了、晋施主又不见行踪,那就…… “施主放心,小僧知道怎么说。” 留下这话,小沙弥看了眼那抵着门的五斗橱。 一时半会儿的也顾不上挪它,还是翻窗迅速些。 小小的身子颇为活络,冲到窗边一个翻身就不见了。 林云嫣这才去看奶嬷嬷。 挽月跟马嬷嬷学过一点简单的跌打损伤,确定奶嬷嬷没有性命之忧后,与牛伯一块把人挪到了床上。 牛伯倒了一盏茶来,挽月又按穴位又掐人中。 想到晋舒下落,她心一横,手上加了力道。 奶嬷嬷悠悠转醒,眼神还散着,看着床前的人回不过神来。 林云嫣把脸凑近了些:“妈妈认得出我吗?我是林云嫣,宁宁的外祖家姐姐。” 提起晋宁,奶嬷嬷多少对得上,哑声应道:“林家姑娘啊……” 林云嫣道:“阿舒姐姐呢?你们遇到什么事情了?” 奶嬷嬷的眼睛一下子有了光,她顾不上身体、撑着要坐起来:“姑娘、我们姑娘,我、奴婢……” 挽月把那盏茶喂到了奶嬷嬷嘴边。 奶嬷嬷喝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来。 遇着事情时候,着急是最没有用的。 只会给自己添乱,给别人添乱。 “奴婢陪姑娘来寺里,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姑娘从大殿回来说歇一会儿,奴婢也就坐在桌边打盹。” “有人敲门,说是住最后头那间屋子的香客,屋里没有热茶了,一时间又寻不到师父问,就想问我们借一点水。” “奴婢没多想就给开门了,哪知道是歹人呐,一脚把奴婢踢得喊都喊不出来。” “两个人,拿帕子捂了姑娘的口鼻,姑娘就昏过去了。” “他们把姑娘掳走了。” “怎么办啊!我们姑娘她……” 林云嫣听完,问道:“嬷嬷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奶嬷嬷道:“听见了斋堂开饭的钟声。” 林云嫣想了想。 他们抵达时,斋堂开饭不久。 那两人弄晕了晋舒,又用五斗橱抵门,把嬷嬷放在门下,而后从后窗带人离开。 满打满算的,都没有到两刻钟。 林云嫣又问道:“妈妈记得那人什么模样吗?身量多高?” “长得还挺端正的,个头不矮,对了,留了有一撮小胡子。” 林云嫣心里有数了。 那是李邵身边的侍卫,名叫耿保元。 因着在裕关时办事不利,李邵跟前那些人手当时都被圣上换了大半。 耿保元就是后来换上来的。 既是新人,自然不怎么得李邵看重。 从前,林云嫣听说耿保元与刘迅走得很近,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讨好的李邵,一块飞黄腾达了。 耿保元指挥着他的那些狗腿子,没少找徐简的麻烦。 如今想来,恐就是因为晋舒的事情,这两人臭味相投,找到了“上升”的路子。 不过,既然是耿保元带走了晋舒,林云嫣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晋舒不至于真的遭到毒手。 人是替太子劫的,太子还没有碰,谁敢动晋舒一下? 若他们找了地痞来当先锋,地痞脑袋一昏兴许不管不顾的,但耿保元就在跟前,他不会让地痞碰晋舒。 耿保元要把晋舒干干净净、仔仔细细地送到李邵面前。 而另一侧,玄肃一直跟着太子,倘若李邵见到了晋舒,要行不轨之举,玄肃一定会阻止。 可是,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时,林云嫣不想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他们固然能救下晋舒,可徐简使人跟着李邵的举动也就曝光了。 御书房里,徐简要怎么交代? 再者,还有晋舒的名声。 一旦张扬开了,世人可不会管太子得没得手,被歹人抓走过、消失过行踪就已经足够罪过了。 晋家上下当然不可能以此为难晋舒,但晋舒的名声却会反过来累及家人。 林云嫣追到法安寺,是为了解决晋舒的麻烦。 而不是让晋舒从上辈子的遭遇里脱身,又跌落到另一个坑里沉浮挣扎。 她必须慎重又慎重。 今日没有雨雪,窗边看不到什么足迹。 寺外便是山,从上辈子掌握的消息,李邵他在山上并没有自己的庄子。 他还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