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圣上拍了拍李邵的肩膀,“既如此,我们父子吃酒去。” 说完这话,圣上看向一旁的徐简。 徐简忙道:“恭送圣上与殿下,臣等下也出宫回去了。” 圣上微微颔首,起身离席。 徐简恭谨送行,李邵却几次回头。 “走了,”李邵催道,“你也别待着了,他们读书人之乎者也的,你也不爱听。” 徐简挑了挑眉,没有接这话,也顺着李邵的意思往外走。 眼看着走出了那热闹处,李邵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 有异样。 毫无疑问。 圣上往御书房,徐简向着宫外去。 两厢岔路口,等看不到李邵了,徐简一个转身又往宴席上去。 谢恩宴比先前更热闹了些。 圣上离席,原还有些拘谨的进士们渐渐来了劲儿,正互相敬酒。 徐简左右看了看,就见不远处来了一辆板车,上头几乎堆满了酒坛子。 “各位新科贵人,”管事的童内侍笑眯眯的,指挥着几个小内侍分酒,“古月使节进贡了些好酒,圣上赐众位不醉不归。” 自是一片谢恩之声。 酒坛打开,香气四溢,谢恩之外、更添几声赞叹。 徐简心念一动。 “童公公,”他低声道,“我也想尝一口。” “国公爷说笑了,您想要这贡酒,怎么可能喝不上呢?”童内侍乐了,“来来来,杂家给您添一杯,今晚上只一杯哦,您若是敞开了喝,这些酒都不够了。” “解个嘴瘾而已。”徐简道。 童内侍找了个干净酒盏,倒满了捧了过来。 徐简道了声谢,接了过来。 杯中的酒色醇亮,映着月光,颇有琉璃盈盈之感。 “看着真好。”徐简道。 “进贡的美酒,肯定好。”童内侍道。 徐简举杯闻了闻,浅抿一点,而后一口而尽,含在口中品了品,喉结滚了滚,才全部咽下去。 童内侍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喉头也滚了滚。 “国公爷,味道不错吧?”他问。 徐简垂着眼帘,轻笑了声,问道:“童公公尝过这酒没有?” “杂家哪有那等口福!”童内侍摆手道,“总共就九桶,先前圣上各处赏了分了,好像就已经去了一小半了。 今儿这谢恩宴,又装了差不多一桶多。 现在还剩下的那几桶,眼瞅着还有皇太后寿宴、贵妃娘娘生辰,不经喝的。 哪是杂家能尝的。” 童内侍好一通数,见辅国公不说话,只揶揄似的看着他…… 他被笑得怪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压着声音“讨饶”:“杂家哪里不馋!杂家说实话,国公爷可千万替杂家保密! 今儿这么些酒,等下散席时多少能剩一点,杂家就悄悄地刮一刮那酒坛底子,尝一口是一口。 跟您说的一样,过个嘴瘾!” 徐简听完,乐得不行。 转身从近处提回来个酒坛,自顾自往酒盏里满上,又递给童内侍。 “公公尝尝,”他道,“就当是我喝光的。” 童内侍看他这一番动作,当真是啼笑皆非。 “那杂家就不客气了。”他拱了拱手,接了过去,仔细闻了、抿了、又一点点品,眯着眼睛特别来劲。 末了,童内侍道:“口齿留香、口齿留香。杂家心满意足了。” 徐简掂了掂酒坛子,对着坛口又喝了两口,问:“公公,地窖那儿具体还有几桶?我琢磨琢磨问圣上讨几坛合适些。” 童内侍道:“杂家刚带人去取酒,听说是还有不足三桶。” 徐简又问:“地窖那儿提前装好了的?” “是啊,”童内侍道,“要不然哪能这么快就拿回来。” 徐简没有再问,把留了一点底的酒坛子交给童内侍:“公公可别浪费。” 说完,他拱了拱手往外走。 走得远了,徐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那酒确实算得上好酒,醇厚香浓,酒色也好。 可那不是古月送来的贡酒。 与小郡主那天带给他的,浑然不是一个味道。 而观童内侍的神色与话语,徐简判断此人应该是“言行一致”。 童公公此前没有尝过,也就无从分辨酒水是否出了状况。 那么,这些酒应是在地窖那儿就被动了手脚了。 这么一想,再想到李邵先前的那点反应…… 徐简啧舌。 太子殿下当真很能给人送来惊喜。 这冷不丁的,他与小郡主压根没有想到,又生出这么一桩来。 另一厢。 诚意伯府,载寿院里亦是欢声笑语的。 林云嫣坐在小段氏身边,摊着一只手向着她:“您看我这嘴灵不灵?状元探花都出在老实巷,上榜又有两三成,不是风水宝地又是什么?这银钱不赚都难!” 小段氏笑个不停:“你厉害,你最厉害!我们云嫣点石成金,点哪儿、哪儿赚大钱!” “我看大姐的脚踝养得差不多了,回头该去给那余璞道谢、也道个喜,”林云嫣道,“这些礼数上的东西……” 小段氏深以为然。 在余璞住到老实巷之后,她听陈桂又提了几次。 这位年轻人当真十分实在。 正说着,外头递来了个消息,说是陈桂来了。 陈桂恭敬问了安,又说请林云嫣借一步说话。 林云嫣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