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视你为知己,你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来批判我。” 徐缈抿唇,没有说话。 刘靖又道:“夫人说得没错,我骗过你,我愧对了你的信任,你因此质疑我,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清楚这几次阿简具体跟你说了什么,我只是感觉到,你的情绪起伏很大,似是被别的人影响了。 或许,你应该放空下思绪,多听听自己的想法。” 一面说着,刘靖一面抬起两只手,按在了徐缈的肩膀上。 他直视着徐缈的眼睛,而徐缈回应他的亦是目光。 徐缈一直看着他,沉沉看了很久,久到刘靖以为徐缈不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她才缓缓开口。 “也许吧,也许阿简说的话里,也有不真切的地方。” 刘靖听她如此开头,心里泛不起一点喜意。 今晚的徐缈,转折太多了 果不其然,徐缈之后的话,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就像是迅儿,迅儿也骗了我很多,”徐缈说到这里反倒是笑了,笑得很苦涩,“儿女是债,但夫妻不是。” 听到这里,刘靖知道,他和徐缈之间彻底无法沟通了。 或者说,他已经不能再通过他的手段与话术,让徐缈回心转意了。 “夫人,”刘靖的声音沉了下来,“夫人的意思是,和离?” 徐缈愣了愣。 和离两个字,似尖刀一般,直直扎向了她的心里。 她其实没有想过那么多。 眼前状况一团乱,只理顺阿简、迅儿他们的事情,就已经耗费了她足够的心力,她与老爷说明白,却也没有想好之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 事实上,她本来是想过随老爷回京的。 只是,一晚上的交谈之后,她的想法也有了变化。 可再怎么变,也没有那么飞快的进展,而眼下,老爷把事情摊开说了。 “老爷不打算让我和阿娉一道返乡,让我们留在京中,”徐缈反问刘靖,“那在老爷本来的打算里,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我夫妻就此别离,天各一方,彼此念想?” 刘靖一滞。 徐缈又问:“还是我受不了京里无趣的生活,求着阿简让我去寻你?” 刘靖:…… 徐缈问得太真切了。 不是故意挑话,也不是阴阳怪气,她只是在顺着问而已。 偏就是这样的直接,让素来巧言善辩的刘靖也懵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徐缈也不是真要刘靖给一个明确的说法。 轻轻拥了拥刘靖,她便放开了,甚至,在刘靖失神的时候多退了两步,没让刘靖再按着她的肩膀。 “和离也好,不和离也罢,”徐缈柔声道,“老爷,这二十年里我过得很好,将来再无相见,也盼着留一个好的念想。” 说完这些,徐缈没在管刘靖,把该给刘迅带上的东西都整理好,交给夏嬷嬷一部分,自己也捧着一部分,打算回房去。 刘靖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好的念想?”他喃喃着,冷笑一声。 刘靖回了前头书房,一直坐到天明。 最后有两刻钟,他似乎是睡过去了,到了平日醒神的点,又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梳洗,更衣,整理朝服衣摆时,他突然想起来:不用去早朝了。 他已经不再是鸿胪寺卿了。 刘靖换下了朝服,只一身常服出门去,坐在街口摊子上吃了一顿早饭。 很不习惯。 在街上迎接热闹的到来,确实非常不习惯。 等时间差不多了,刘靖才去了千步廊。 路上遇着不少官员,见到刘靖露面都很尴尬。 刘靖没管他们,只寻了两位少卿,把原本手上的事情都交代出去。 “大人何时启程?”黄少卿问。 “已经不是大人了,”刘靖摆了摆手,“不用送行,也没有什么好送的,我先走了。” 黄少卿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圣上在气头上,等过几年,这事儿过去了,我们想办法多提提你,说不定圣上会愿意把你再召回来。” 刘靖是一位有能力的官员。 圣上用人的时候,也肯定不愿意埋没,从前也不是没有复起的旧例…… 刘靖口中道着“感谢”,却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他从头到尾没有奢望过复起。 有徐简在一日,就绝对不会让他卷土重来。 要不然,他昨日也不会那样与徐缈沟通。 想到徐缈,刘靖心中越发烦闷。 离开千步廊,刘靖又去看刘迅。 刘迅已经从顺天府那干干净净的小房间,被挪到了大理寺衙门关押,只等章程走完之后、明日上路。 刘靖从东向西穿过整个千步廊,一直到大理寺。 这一路去,自是又遇着不少官员。 刘靖闷头走路,行色匆匆。 大理寺那儿见他来探监,倒也没为难,让小吏引他去牢中。 可能是念着点“旧情谊”,刘迅所在的这一片牢房还算干净,只他一人住,边上几间没有别的犯人。 饶是如此,刘迅也很受不了。 他从小到大,不说锦衣玉食,但也没有住过这种破地方。 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小吏没有留下。 父子两人见面,刘迅的眼泪哗啦啦就落下来了。 “父亲,我真要一个人走?我肯定活不下去!我肯定会死在半路上!” “我明明都按照您说的话去做了,为什么会这样……” 刘靖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