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人多是勤快的,天还没亮,赵母就早早起床张罗着早餐,竹制蒸笼冒着热气飘出窗口,里面全是她赶早蒸的馒头。
“苏舟,苏舟?”赵香兰在房门口唤道,“早点起。吃完早餐和周一去看看你的二伯三叔,他们可记挂你。”
“好。”
隔着房门传来清润男声。听到应答,赵香兰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苏舟早已穿戴整齐,放假回家一趟不容易,想着过去叔伯的帮衬,理应今早去拜访。
“一一,起床了。”
周一摸摸耳朵,抱着被子捂住头继续睡。
床微微陷下去,他扒开她攥住的被子,俯身在她耳边,“你是想一觉睡到下午吗?我帮你。”他含住周一小巧的耳垂,舌尖打转。
周一摸了一下,然后嫌弃地睁开眼睛,“你烦不烦!”她只是想睡个觉,又不是干什么打雷劈的事情。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不耐烦的掀开被子,踢了他一脚就跑,“你干嘛!七点都没有!去赶集吗!”虽是凶巴巴的模样,但手里动作半点儿没含糊。
毕竟让她睡一下午这种事情,某人很有天赋。
她且忍他,看他猖狂到几时。
周一从行李箱翻找出一套复古的黑白休闲装,坐在梳妆台前挑选今天搭配的项链,问道:“起这么早干吗?”
昨晚上有些人嘴里没半句真话。说好的商量今天的事情,然后事情就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去看看当初照顾我们家的叔叔伯伯。”苏舟站在她的身后,撩起她的一绺头发,“要不要我帮你扎?”
他就会一种——扎辫子,这项技艺还是拿周一的头发苦练多时才学会的。周一点点头,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晨光熹微,乳白色雾气渐渐消散,透过室内的绿色窗户能够看见窗外的十里荷塘。
周一长相明艳,浅施薄妆,穿上黑白复古的外套,搭配绕脖珍珠项链,是个十足的复古女郎,霞光打在她飘摇的头发丝上,灰暗的室内她是唯一的发光体。
“周一。”还未来得及抬头,周一便感觉有一双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身后的人稍一用力,她的整个身体随之向后倒去,被他稳稳地接在怀中。
光洁的额头伴着初升的朝阳收到了一个薄荷味的吻。
俯仰间的情态被窗边的麻雀看个正着,它左歪右歪着脑袋,不懂情爱的它扑棱着翅膀又飞走了。
周一双手用力拽着身下的皮质凳子,入目的是一片光滑的脖颈,上下滚动的喉结。她刚想抚上去,手被捉住了。
“我们还是早点去吧,免得......”失控二字被他咽了下去。苏舟将人扶稳后忙背过身去,似要掩饰些什么。
“你把我的头发又弄乱了。”周一眼含控诉,手指着门道:“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建议你出去冷静一下。”
苏舟眉眼清正,薄唇紧抿。假如忽略掉他唇上染上的丝绒口红和那起伏的胸膛,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堂屋收拾得亮堂,赵香兰早已摆好早餐。
“苏舟他磨磨唧唧在干啥?拜访长辈早点比较好。”她一瓢一碗粥,很快盛好三碗白粥。
周一端起冒着热气儿的粥,吹了一口,琉璃似的眼珠左右飘忽:“他说要分分礼品,免得搞错了。”
“咔嚓”,楼上房门开了。
两人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喝粥的喝粥,啃馒头的啃馒头,用过早餐便出了门。
进村的小道是木制的板桥,翘起的木料,风雨侵蚀的木墩,已经有些年头。桥两侧是看不到边际的荷塘与绿叶,两人并排走在桥间,如人行古画之中。
还没进二伯家,伯母李秀英已经热情地迎了出来。伯父手里捏着旱烟袋落后两步,走一步吧唧一口,脸上笑出了褶子。
“二伯,二伯母。”还未近前,苏舟伸出手臂打声招呼。
为了拜访长辈,他穿了件浅灰色休闲外套,下着宽松黑色长裤,整个人长身玉立,气质斐然。半框眼镜一戴,柔和了工作练就的凌厉气场,瞬间拉近了和亲人的距离。
他长相俊俏,工作体面。在苏二伯两口子眼中仿佛闪着金光,称他一句“全村的希望”也不为过。
“二伯好,二伯母好。”周一拉着苏舟的手站在他的身侧,笑得一脸乖巧。
李秀英五十上下,齐耳的短发,天庭饱满,眼距稍宽,右眼尾缀着一颗黑痣,厚嘴唇,面向和善,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今天为了见客,穿了一套墨绿色的宽松长裙。
二伯父穿着烟灰色长裤,外罩靛蓝色外套。捏着烟袋的手指泛黄,身形削瘦,讲两句便要咳嗽应该身体不太好。
李秀英接过周一手中的礼品后不动声色地打量周一,看完后心里啧啧直叹。好俊的娃子,苏舟这娃有福气啊。这十里八村的,她就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女娃,比电视里的明星差不到哪儿去。
“都在门口站着多累,快进来坐!”刘秀英忙不迭地招呼他们。
二伯家是独栋的三层楼房,外刷黄色墙漆,内部通体白色。进入大堂,香火上供的是伟人画像,右联“东风浩荡气象新”,左联“红日东升山河壮”。大堂里五把红漆椅外加一张方正木桌,再没有多的了,一般是拿来待客的地方。
李秀英手脚麻利地倒好茶水,又找出苹果切好西瓜,好一顿忙活。
苏舟拿起一块切好的西瓜递给周一,趁着二伯母在和二伯父说话的空档,凑到周一耳边:“这块儿最大最红,尝尝。”二伯家的瓜都是他们自己种的,小的时候他常来二伯家吃瓜。
他家的瓜,很甜。
周一顺手接过,一口咬掉西瓜尖尖,汁水在口腔中迸开,红汁顺着绿皮淌下来缓缓滑入周一的指缝。
她还未来得及抖落手上的瓜汁,手就被攥住了。
“这么大人了,吃东西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苏舟抽了张纸,仔细擦掉粘在她白嫩手心的黏腻汁液。
周一长这么大已经很少会有羞窘的时候。李秀英眼中的笑意和扒拉旱烟袋默不作声的二伯,她嗖地一下将手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