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只有她神魂一颤,好家伙,他要开始表演了。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她也算摸清了他的一些脾性。虽说他平日看着总温温和和的,好似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实则心机深沉,大尾巴狼一个,不过被骗的人很多就是了。
不过,她不会告诉别人,毕竟他不会无故坑人。
“就是吧,小杭不是进了一家耗材销售公司嘛,本来也只是想多赚点钱让我们两个老家伙后半辈子舒坦点。谁成想他找人办事儿,钱是投了,可货砸了,答应办事的人也没影了。”
张芝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刹那间涕泗横流,场面一度很不好看。
周一可算听明白了,合着就是想挣大钱被人家下套了,鸡飞蛋打,啥好处也没有,跑这来诉苦来了。
张芝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做派,结合苏舟的具体情况,她悟了。
周一适时地抽出一张纸递给了张芝,“擦擦。”
张芝看了她一眼,哭的更大声了。
周一向来对评判他人外貌无甚兴趣,可也遭不住五十多岁的妇女在她们小辈面前嚎啕大哭,毫无形象可言。
泪水糊满了张芝的脸,未修剪过的眉毛皱皱巴巴黏在一起,好似两条变幻着身形的毛毛虫。
人的生理反应决定了悲伤的泪水必定与清涕一路同行,四四方方的一盒抽纸很快见了底,清涕已快淌至嘴角。
画面实在太美,没个十年修行,实在难以承受。
周一偷瞄了一眼苏舟,真淡定啊。
苏舟端起手边的茶盏,“张姨想要我做什么,直说。”
张芝闻言心中一喜,只觉今天这趟没白来。苏建国从进了屋就蹙起的眉也微微有了松动,显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在场的四人中,只有周一一人随着这话紧张了不少,她不着痕迹地拽了拽苏舟的裤边,满脸都是问号。
周一:excuse me?兄弟,咋回事儿啊?这妥妥的打苦情牌,你不会没看出来吧?你这发挥的优势水准啊!
苏舟极快的捉住那只作乱的小手,握在手心里,什么也没说,看着也是一副极有主意的样子。
张芝搓了搓手,话到嘴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啥,婶子也不贪心,就是想着你能不能在中间帮婶子个忙,把小杭那批货收了。”
听到这儿,周一只想给她比个大拇指,“艺高人胆大”不是瞎吹的。她虽然不太懂医用耗材这些东西,但是能砸在手里的东西,市场价值能有多高?
所以这女人不仅堪比城墙,还想把苏舟当成冤大头收破烂?怎么想的啊?天底下有这么美的事儿?
无理的要求听得多了,苏舟心头早已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想笑。
“婶子的确不贪心。”
他罕见的露出个笑脸,对于张芝他们两口子来说,打小就觉得这小子长得好,其他孩子疯跑的时候,这孩子穿着整齐安安静静地跟着他爸学手艺,再大些更是玉雪可爱,如同天上白玉盘,再看看自家孩子,像块叉烧,更糟心了。
“婶婶,叔,喝茶。”
空杯盏中很快续满,茶香四溢,暖气融融,人的头脑都有些晕了。
张芝夫妻俩相视一笑,估摸着苏舟的态度,这事儿有门。脸上的笑容愈发大了,两颗心也彻底放回了肚子,言辞间喊的更亲热了。
周一也觉得室内温度有些高了,悄悄开了临街的窗户透透气。一股冷气立马顺着窗缝钻了进来,张芝不自觉的摸了摸手臂,又有些凉了。
刚刚的未尽之言也顺着这股冷气飘了出来,“叔叔和婶婶只不过是找不到更合适的冤大头了,才想到自己还有个好侄子,真是为难你们时刻都记挂着我。”
苏舟面目肃然,眉眼低垂,吐出的话茶香四溢,冰冷刺耳。
前一秒还叔侄情深的火热场面瞬间降至冰点。
张芝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你......你......”,终究是没说出个其他来。身旁老实的汉子也耐不住这尴尬的场面,一个劲道:“我们走吧,行不?”
一顿折腾终是出了门。周一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大气,门又响了,“婶?还......”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一脸怨色的女人如同龙卷风一般将带进门的礼品卷了出去。
“嘭!”门关上了,周一看得目瞪口呆。
她将视线又转向继续淡定喝茶的男人,“故意的?”
苏舟略一挑眉,表明了态度。
周一于是歪坐在他身边,捏了捏他的脸,“我今天才发现你有够坏的!”就像荒野的兽捕捉到了猎物,不急于一口吞掉,而是戏弄一番再做了结。
“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