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了她。
嫁过去后,他单独为“姜杳”分了一间内室,外人看起来二人同房,但两人各睡各的风平浪静。
他给了“姜杳”尊重、自由、滕荆王府的掌家权和足够的钱。
“……你为什么这样好?”
“我父亲对不住你。”他淡声说,“是赔礼道歉,也是你我交易互换。”
“我不想成婚。但需要堵住他们的嘴,你是最好的选择。而你得跳出来那个火坑。”
少年红衣墨发,金冠和秾华的眉眼相互映衬,分不清哪个更灼目。
“他若回来,你随时可以走。”
“姜杳”直到封后大典,仍然回忆的是滕荆王府那段时间。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当然,那时候,滕荆王是反目旧友,是和晋王燕伏争权夺势的疯批反派,是被永远囚在边疆不得返京的罪人。
“没有异常。”系统终于检查完毕,“他就是他自己,没有外来入侵的痕迹。”
姜杳轻啧。
“可我刚看他那模样,确实不像好人。”
李老夫人心里不痛快,和安嬷嬷一道在园中散步。
却收到了那不像好人的小郡王送来的礼。
三大盒子的金玉琳琅。
小厮进来的时候表情都是惊愕的。
“小郡王、小郡王说,怎的当年鸣銮长公主和长宁郡君,也算升堂拜母的异姓姐妹,他这个做哥哥的抓了半个妹夫,怎得也得,也得给二姑娘赔个礼,还请,还请老夫人转赠于她。”
小厮照猫画虎重复他的话。
几乎可以想见那人是什么诡异又愉悦的口吻。
好大的手笔!
李老夫人合上盒子,心情五味杂陈。
小郡王向来随心所欲,这一回不知是折腾什么。
她眼梢瞥到不远处的地方,神色微动。
“正好到二丫头的山漏月,那干脆去一趟。”
山漏月是姜杳的居所。
门口没人,想是侍女偷懒。
李老夫人轻轻皱起眉头。
她制止了安嬷嬷想要上前的举动,自己率先一步踏进院子里。
山漏月数十年如一日的静默。
树倒是生长得葱茏,花也葳蕤。
雨后初晴,风还带着点凉气和爽利,送来浮动的暗香和泥土的气息,让人身心都开阔起来。
“谁?”
姜杳穿着利落的胡服,袖口和裤脚都束住,头发也扎起来,脸显得越发小。
她额头上涔了层氤氲的潮气,白瓷似的面容红润健康。
她看起来走路仍然不是很利落,但一招一式打得标准。
“是我。”
李老夫人扬声。
“你身子好些了?怎么不好好躺着?”
“给祖母请安。”
姜杳声音都比昨日轻快,“今日好多了,日头又好,不是什么大毛病,我总念着要活动活动才好。”
她昨天看李老夫人的书籍名字、摆件放置,觉得这老太太大概很重视颐养天年之数。
而这架空的朝代没有八段锦。
今天系统提醒她老太太来,姜杳便直接将外面伪装用的宽袍大袖脱了,穿着找出来便于行动的胡服,打一套养生操。
“你打你的,不用管老身。”
李老夫人淡淡。
但她的眼睛分明不曾离开姜杳的动作。
姜杳心中发笑,动作仍然行云流水。
表情兴奋又羞涩,给长辈展示的那种献宝似的开心藏都藏不住。
没有老年人能拒绝这个。
李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旁观,女孩子一招一式慢而有节律,她素好养生之法,看得出这一套的玄妙——对人体周身大络都有好处。
“我未曾见过你打这套,二丫头。”
李老夫人慢慢开口。
姜杳将手头最后一式收尾,笑起来:“是不曾,这是姜杳一月前在开鉴门藏书阁做洒扫时候,捡到一本古书上的招式。”
“只是这些日子心神大乱,不曾有所尝试。”
这一下就全通了。
李老夫人垂眸,语气倒是没什么波动:“学些这个是好事情。人生在世,身体才是大事。莫因为其他什么事就断了。”
姜杳惊讶地望向她。
眼神既惊又喜。
而李老夫人并未表示什么,只是转头去找躺椅,施施然坐下。
“你再打一次,我看看。”
但是瞬间就发生了意外!
躺椅吱呀一声,猛地从中间碎裂开来!
“老夫人!”
“祖母!”
两个人都大惊失色要去扶她,但姜杳“腿脚不便”,还是安嬷嬷更快。
李老夫人被吓得不轻,惊魂未定怒道:“怎么回事!”
“二姑娘,您这里躺椅也太蹊跷了些。”安嬷嬷埋怨似的,“怎的这般……”
而姜杳脸色更白。
“我,我原是跟她们提了要换,她说换好了啊……”
她几乎是无措地指着自己的腿:“我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不需要躺椅?”
李老夫人表情一冷。
而姜杳难堪地咬了咬嘴唇,强笑道:“大约是豆蔻身子不适,毕竟、毕竟她昨儿才受罚……”
“受罚便不能和其他几个丫头说一声了?舒嬷嬷呢,又是做什么吃?”
安嬷嬷抢先打断了她,“哎哟我的姑娘,您就是心善,要不是今日老夫人来,您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姜杳无措地抬眸望着她。
她似乎不知怎么反驳,顿了一会,眼睛一亮。
“我去给祖母和安嬷嬷倒茶!前儿豆蔻说好不容易要来的好茶叶,那几个侍女都是贴心人,人小贪玩了些,祖母和嬷嬷别怨怪她们……”
说完便急冲冲要过去,却因为腿不便“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