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疑团满腹。
民间传闻越朝太子姬舆被虞军斩杀于永恩殿,越东宫内侍和护卫皆痛哭流涕。虞军看到宫人如此忠心,心生疑惧,为绝后患,便将俘获的东宫宫人全数斩于永恩殿,一时之间,永恩殿哀嚎遍地、血流成河。
而她眼前的永恩殿太“干净”了,除了墙壁上一道飞溅的血迹黑点,檐廊下、殿堂内、家具陈设,甚至地板缝里,瞧不见一丝干涸发黑的血迹,
除了黑灰,还是黑灰。
她陷入思索,难道民间传闻有误?亦或者永恩殿其实被清理过?
草梗断裂声突如其来,历历在耳。
阿宛心下一凛,侧头回看门外,弯月穿梭在游走的乌云之间。
草木幽深,除了暗影浮动之外,什么也没有。
忽觉身后右肩被拍了拍,随即耳畔一个巨大的声音回响,“昭意公主。”
心跳爆炸,尖叫声从喉喉溢出口之际,剑也亮了出来。
不防被那人捂住了嘴。
他手执着火折子,温声道:“是我。”
她定眼一看,是周羡宁。
周羡宁迟了些,匆匆赶来,翻墙而入,却见她歪着脑袋,盯着永恩殿的墙皮一动不动,站着怔愣发呆。
不会被吓傻了吧,觉得好笑之际又陡然生出几分诡异。
破旧荒废的宫殿立着一位容貌姣好的佳人...他这才出声喊她。
两面相照,火折子的光线幽微,映得阿宛脸廓分明。
小额秀鼻如起伏远山一般在脸膛投下暗影,她的眉眼似如满池春水,漾出的星火更为柔和明亮。
影影绰绰的乌云略过,月色明明暗暗,被惊吓到的阿宛看着他,突然生出一股怒气。
她一个劈手打掉他的手掌,手风扇过,火折子应声落定,星火月光一齐不见,陡然转黑。
一个飞剑直刺过来,剑锋凌厉,他凭着本能躲避。
室内全黑,他的身子渐渐有了反应。
几个回合后,阿宛冷静下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周羡宁见招拆招依旧灵活,可身法闪避明显慢了几分,甚至...有些吃力。
她收回剑,拾起地面的火折子,吹了吹。
红色星点隐隐燃烧,她看到他的额发鬓间冷汗淋漓,仔细一看,就连身子也在微微颤抖。微弱火光亮起之际,明显看得出他身子松和了些。
察觉她的探视,他侧了头,提袖擦了擦额鬓。
“不舒服?”她问道。
他回道:“还好。”可呼气瞬间紊乱还是暴露他言行不一。
阿宛无语,搬了一个八足圆凳过来,擦了擦灰,“坐。”
好似命令一般,他听命顺势坐下。
随即她道:“黑夜恐惧症?”
周羡宁抬头,惊讶于她知道这病症,似乎不想继续,他移开话题,问道:“公主殿下为何来这里?”
“做游戏输了,被惩罚来永恩殿。”她反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周羡宁道:“太子有令,将嘉和殿的车舆、乘骑、护卫以及仪仗交给卑职所在的卫率府负责,公主殿下不知道?”
言下之意,公主殿下您若不是大半夜闲逛永恩殿,我也不会出现这里。
阿宛顿感冤枉,“确实不知......”
周羡宁付之一笑,又问道:“那日延福宫中,圣上一听亥城之战脸色大变,密谈过后,殿下凭一己之力扭转圣意,卑职倒是很好奇,殿下对圣上说了什么?”
“这是我和父皇之间的秘密。不过——”她直截了当说道:“亥城奔逃,你父亲周开呈也在车队之中,你若想知道当时发生何时,不妨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