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了,走!”
是翁纯的声音!
游渡朝被她吓了一跳:“做什么,去哪里?”
“横阙院!!”
半个时辰之前,横阙院。
射箭课刚下,少年们聚在一块解臂缚。
他们身量都很高,身上又蒸腾着热气,让同堂的几个女孩子皱了皱眉,往后退到另一边,去收拾她们的东西。
“唉,沈鎏,你昨日不是去姜府了吗。”
一个少年一边拆手上的绑带,一边饶有兴趣地问。
“那姜杳是怎么回事,居然放话要来考横阙院?”
他们常年在射御两门课上独占鳌头,对姜杳的偏科事迹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鎏刚解下来护臂,正在摘扳指。
他听到这句话,意味不明笑了声。
“谁知道呢。”
他意味深长笑道,“也可能是扶梁的文弱书生太多,不符合姜二小姐的眼光,想来看看横阙的儿郎?”
这话轻视狎昵的意味太明显,聚在一起的几个少年都放声大笑。
“有晋王殿下珠玉在前,我们可不敢看姜二姑娘。”
另外一个边笑边说,“这种只能同甘不可共苦的珠玉,摆起来欣赏还行,谁敢带出去?万一她看上谁了一脚将你踹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也不能这么说。”
又一个形容有些猥琐的笑起来。
“毕竟是燕京城都顶出挑的大美人,若是射御校考的时候,一不小心再掉下来,咱们守擂监考的哥几个也能拥一把温香软玉……唔!!”
赫然是他刚刚解下来的臂缚,被骨节分明的手团吧团吧,重新塞进了他嘴里!
那人被强硬按着后脑勺,塞了一嘴臂缚,正欲挣扎,又被重重砸在腹部上了两拳!
众人皆惊。
沈鎏脸色一变,怒道:“放开!”
被打的人惶然抬眼,发现是冷意已经快溢出来的翁纯。
“闭上你的狗嘴。”
她冷冷道,“姜二小姐不管过不过、行不行,都轮不到你们几个,在这里张着个嘴说些乌七八糟的恶心话!”
旁边就站着穿着短打的翁绮。
她容貌明艳盛华,眼中和妹妹却是一模一样的警告和冷色。
翁绮做事稳重,说话圆融,八面玲珑到了这种地步的人,如果不发话不制止,那就说明她和妹妹想的一样——
闭上你的狗嘴!
“还有你。”
翁纯目光直直对上沈鎏。
“真以为所有人都捧着你,你就是横阙第一了?”
她冷笑一声。
“认清事实吧,沈、小、少、爷!”
“谢姐姐不管在不在横阙,你都赢不过她,因为你不管是品行还是本事,都永远追不上她!”
这话像一道耳光,直直摔在沈鎏的脸上。
他英俊的脸瞬间扭曲。
“一个庶女,仗着是翁家女,也敢这样放肆?”
他手上青筋暴起。
“翁大小姐若是不管,那今日我便代她,好好管教你!”
在沈鎏劈手要去扇翁纯的一瞬间,他的手臂被牢牢抓住了。
是刚才还远远在一旁抱着东西的翁绮!
“我家的姑娘,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沈鎏本就习武,盛怒之下力气极大。
翁绮钳住他手臂的手都有点抖。
但她一点没有放开。
“沈小少爷若是想要讨教,那便换我来。”
她云淡风轻地说。
“别动我妹妹。”
沈鎏笑起来。
他目光又顽劣又恶毒,像天生的恶种。
“翁大小姐,你力气不如我,徒手也打不过我的。”
“总要试试。”
翁绮那张美艳到极点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
“沈小少爷是不敢吗?”
沈鎏神情有点意外似的,转而又笑得更大声。
“我?我不敢?”
他将东西都扔到一旁。
发辫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狞恶的色泽。
“请翁大小姐指教!”
“姐姐!”
翁纯意识到什么,脸色骤变。
“姐姐,别跟他动手,是我错了!我道歉不行吗?!”
她声音都在发颤。
而其他几个少年人都笑了起来。
“横阙的规矩,口舌之争,擂台解决。”
一个少年把她刚刚塞进去的臂缚给那人取出来,懒洋洋念条例。
“翁三小姐,都是横阙院的学生,都是知道规矩的,如今已经不是你和方振的矛盾,认错管什么用?”
可男女之间到底力量悬殊,翁绮不可能打得过搏斗这门第一的沈鎏!
翁纯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
而那边,翁绮和沈鎏都上到了擂台之上。
翁绮有条不紊地把扳指、护臂、弓囊都放在一旁。
然后她把耳坠取了下来。
是红玉的耳坠。
她抱拳,做了个礼。
“老规矩,倒下为止,恩怨两消。”
“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