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一行人回了酒楼。
宋夷光还念着昨夜那事儿,停下了脚步,垂着脑袋轻声道:“将军今夜不若……让昭昭自己一间房?”
闻言,陆倾泽眸色暗了暗:“不行。”
“为何?”
“我担心还有刺客,会用你来要挟我。”陆倾泽淡淡道。
“要挟?”宋夷光睫毛颤了颤,抬眸看向陆倾泽,又似是被那漆黑的眸子烫到了一般,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她……他会因为她而被要挟吗?
陆倾泽点点头,道:“我还有点事情,绿萝已经备好了热水,你先去沐浴吧。”
宋夷光懵懵地应了一声,便抬脚进了屋。
宽大的木桶中冒着阵阵热气,宋夷光坐在水中,眼前的视线因那雾气而变得模糊。
这人……这人昨夜究竟为何要那般?
难不成是……他心悦于她?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宋夷光便一个激灵,飞快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陆倾泽有一个心尖上的人,又怎会喜欢上这般低贱的她?
他们现下的关系本就不平等。
宋夷光沐浴完,直到穿衣躺下,陆倾泽也还未进屋。
也不知是在忙什么。
宋夷光心里嘀咕着,叹了一口气。
今日确实有些累,可她现下还很精神,不知道还好,可她知道今晚陆倾泽一定会来这间屋子的,终归有些难以入睡。
昨夜的种种也历历在目,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当然,紧张归紧张。
再紧张也抵不过那汹涌而来的困意。
当陆倾泽沐浴完毕,推门进屋时,宋夷光已经睡着了。
虽已立夏,但夜间终归有些凉意。
他勾了勾嘴角,看了一眼宋夷光露在外面的胳膊,伸手替她盖好了被子。
*
翌日,一行人一早便坐上了马车赶路。
路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散去了些许暑气。
晌午过后,马车便也缓缓驶入了常州城。
宋夷光迫不及待地便撩开了帷幔,往城内看去。
常州城同她记忆中的样子不太一样了,变化很大。
因着下雨,城内本应热热闹闹的摊贩都收走了,只有些许开着的铺面。
到了酒楼,众人开了几个厢房,吩咐了小二莫要打扰,便都进了屋。
当房门关好后,陆倾泽扫视了一圈,轻声道:“徐州……祁夜随我去便好,其他人便留在这里。”
“主子,小的不跟您一起吗?”萧竭急切道。
“这次去徐州人不能多,否则定会打草惊蛇。”陆倾泽摇摇头,接着道,“留在酒楼便免不了要跟人打交道,比起祁夜,这方面还是你更擅长一些。”
听到这个话,萧竭纵然是有些丧气,但还是点点头,拱手道:“既如此,主子放心,小的定当竭尽全力,不让人起疑心。”
见状,宋夷光睫毛颤了颤,连忙伸手拉了拉陆倾泽的衣袖:“将军……”
陆倾泽顿了一下,垂眸看向宋夷光:“昭昭想同我一起?”
“嗯!”宋夷光点点头,那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就这般看着他,眸光闪了闪。
陆倾泽叹了一口气,迟疑了片刻便道:“也好,你跟着我,我也能更放心些。”
“多谢将军。”
“事不宜迟,这便出发吧。”
*
三人乔装了一番,换上了普通百姓穿着的布料衣衫,便从酒楼的后门离开,出了常州城。
此时,雨已经停了。
因着徐州城就在常州城的旁边,因此几人只是租了一辆马车,没多久便到了徐州城。
“将军,咱们要去哪儿啊?”几人下了马车,见陆倾泽行走颇有目的性,宋夷光忍不住问道。
陆倾泽笑了笑:“就快到了。”
未几,三人在一处平平无奇的小院门前停下。
这处小院的位置较为偏僻,周围并没有什么人。
偏僻处没人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这上方覆这瓦片的矮墙上,竟有一只湿漉漉的脚印。
见状,陆倾泽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蹙了蹙眉,给祁夜使了一个眼色。
得到陆倾泽的示意,祁夜上前两步,抬手敲了敲门:“有人吗?”
只不过等待片刻,也没见有人来开门。
祁夜眯了眯眸子,直接一脚将门给踹了开来。
院中站着十几名蒙着脸的黑衣人,位置都各不相同,都死死地盯着门口的位置。
这时候,屋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喊声:“找到他了!”
与此同时,一个中年男人不断求饶的声音响起:“别杀我别杀我,我可以给你钱!!”
见此情形,祁夜没有丝毫的犹豫,飞身一跃,顺手丢出飞刀干翻了几名黑衣人,便落在了屋门的位置。
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见屋内的情况。
屋内极其昏暗,但祁夜还是能清晰的看见有一名黑衣人正站在屋内。
他手持一把长剑,刺穿了地下跪着的一名中年男人的身体。
鲜血流了一地,那中年男子的口中也吐出了大量的鲜血。
祁夜一个飞刀过去,便穿透了黑衣人的脖颈。
黑衣人的动作一顿,便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陆倾泽也并没有时间多说,他只是将宋夷光安顿在了门外,便飞身进去抽出了腰间的短剑,往院中的黑衣人袭去。
解决掉了屋内的黑衣人,祁夜便也加入了进来。
听着门内冷兵器碰撞的哐当声,和血肉被刺破的闷声,宋夷光心跳得飞快。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她当然怕。
她怕那是新黑衣人,也怕陆倾泽受伤,怕他出事儿。
不过,这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黑衣杀手?
他们似乎都是冲着屋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