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乱步被安琪拉带回了家,她向自家哥哥介绍完毕后,她有些歉意的看向中也:“因为乱步现在不仅个笨蛋,还是个生活白痴,辛苦中也照顾他一段时间了。”
最近安琪拉工作很繁忙,还抽不出精力来安置江户川乱步,只得暂时把他放在中也这里了。
中也一直都很可靠,他郑重的接下这个任务,表情严肃:“我会完美完成的。”
待安琪拉一走,乱步就像嘴上装了个小喇叭似的叭叭个不停:“原来帽子君作为哥哥居然可以和那个大坏蛋维持这样的关系吗?那个时候真的帽子君真的开心吗?不会觉得很难受?……我不想要这个客房,里面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母亲说我未成年不能看这些!”
“大坏蛋的房间居然还有另一个人来过!”江户川乱步如同第一次进城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孩子,他惊讶得瞪圆了圆溜溜的猫儿眼,“喜欢爬窗户还不止来了一次!”
中也:!!!
中也:???
中也:“……”
中也脸色变换好不精彩,红了又青,青了又黑,最终定格的脸色难看至极,简直黑如锅底。
但他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是绿色的,与他头顶那一片青青草原连成绿油油的旷世奇景,他身侧的双拳捏得嘎吱作响,滔天的怒火让胸膛剧烈起伏,异能随主人当即失控震碎了整个客厅的大理石地板。
他吐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那个混蛋 来了几次 ?”
“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江户川乱步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他鼓着脸伸出五根葱白的手指挥舞比划,“五次哦五次!那么明显帽……”
哐当——
一枚红色的炮弹撞开家门扬长而去。
江户川乱步瞅了一眼坚强摇晃的铁门,小声嘀咕:“就算你去揍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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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泼墨的天空吞没了星辰,目光所及之处漆黑一片。
安琪拉合上文件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伸个懒腰拉伸久坐僵硬的肌肉,打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溢出一滴生理性泪水,洗漱完毕正准备上床时听见了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
安琪拉下意识看向窗户的方向,以为是太宰那家伙爬窗户上来了,下一秒又反应过来这声音来自卧室房门。
安琪拉打开门,就看见了一只绿眼睛猫猫穿着崭新的睡衣抱着小枕头求爱抚,他露出两只又大又圆的猫儿眼,蓬松的头发宛若肉乎乎的黑色猫耳微微颤动,用亮晶晶的眼神渴望的瞅着她:
“我,我可不是害怕一个人睡哦!我只是担心安琪拉一个人会孤单才来陪你的!安琪拉应,应该要感谢乱步!”
面对难以适应新环境的乱步猫猫,安琪拉面容沉静,眉眼略显冷淡,她双手抱胸不紧不慢的回答:“我可不是鸭妈妈。”
被戳破了小心思的江户川乱步羞恼不已,他掩饰状的胡乱挥舞双臂:“我也不是破壳的小鸭子!”
“我只是……”乱步在心底压抑许久无法言说的苦闷与难过浮了上来,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安琪拉,小小声道,“……我只是想和安琪拉说说话。”
作为“异类”,在怪物的大人世界撞得遍体鳞伤,怀疑着世界的真实性,开始害怕与人交往,恐惧下一秒降临的呵斥,谩骂与驱逐。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解他,耐心听他述说心里话,甚至还愿意接纳他,给予他一个不被抛弃且过分苛责的未来,教授他如何变得任性,如何施展自己的“怪物之力”……他怎么可能不会下意识依赖她呢?
就算,就算她讨厌……乱步的委屈让他漂亮的翠绿色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就算讨厌……他也不愿意放开她的……
安琪拉半倚靠在门沿,无言的盯着踹踹不安的送上门来的乱步猫猫,终是松了口:“走吧,去你房间。”
乱步:?
乱步不懂,不懂便会乖乖举手问:“为什么不去安琪拉的房间?”
他已经在门口了啊。
安琪拉:“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亲密到这种地步吗?”
乱步:“……”
普一回到乱步暂住的客房,他就开始闹腾了,他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糯米团子,脑袋埋在枕头里,纤细的双肩不住的颤抖,像是不知归途的小兽在黑暗中发出绝望的悲鸣。
乱步:“呜……”
身旁的安琪拉默默翻了个身。
乱步:“呜呜……”
安琪拉又沉默的翻了个身。
乱步:“呜哇哇……”
繁忙一整日不得休息,回家后又处理冗杂的事务直到深夜,还不能睡一个安稳觉,这还有天理吗?!
安琪拉被吵得心烦气躁,她掀开两人身上的被褥,粗暴的扯开乱步揉搓得褶皱不堪的枕头,枕套上深一块浅一块,哭泣的小儿眼睛红肿得像只兔子的红眼睛都在控诉着安琪拉的暴行。
乱步对安琪拉抗拒不已,他拼命的抹掉满框的泪水,不服输的嘴硬:“我才没有被大坏蛋欺负哭……我才没有呜……”
安琪拉没好气道:“我还没发脾气,你哭什么?”
乱步超级大声的反驳:“我才没有哭!没有哭!”
安琪拉:“当我瞎子?”
乱步:“安琪拉不仅是瞎子还是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
安琪拉:“……你给我滚出去。”
安琪拉此时当真是被挑起了怒火,她可不管乱步曾经过的是怎样受宠溺爱的生活,她只知道还没有人才认识不到一天就胆子大到能这样跟她说话。
如果不是她将他带回来还别有用处,按照安琪拉的脾气,江户川乱步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完整的。
安琪拉根本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她食指指向房门,看着他的眼神淬了寒冰,她一字一顿清晰的幻化为一柄巨锤,重重砸向乱步的耳膜:“滚出去!”
安琪拉见乱步像化作一座雕塑似的一动不动,想起这是她的家,是她的客房,想起那被揉搓得凄惨的枕头也是她的,唯独躺在床上那个人并不属于她。
她胸膛燎烤的怒火轰然炸开,她一步步靠近如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