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涌起来,直冲天灵盖,一时之间,忘记了许多忧愁。 很快,巫左和麻有脚各拿出一把芦笙,吹起欢快的曲调。白仙儿跟着曲调唱起歌来。 小秋葵、春芽开始跳起舞蹈。罗九难。巫左、苗老蛇等人也加入跳舞的行列之中。 苗人的节日,少不了芦笙,更少不了欢快美丽的歌曲,更不能少大家一起尽情地跳舞。 篝火烧得很旺,预示着来年红红火火。 麻婴见大家跳着舞,就在外围,有模有样地学着,欢快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响起,对我喊道:“冬生吧,过了今晚,忘记所有悲伤。妈妈也希望你没有悲伤,永远快乐开心地活在人世间。” 我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篝火以及舞动的人群。忽然发现人群之中,有个人影像极了古夏。等我再聚精会神看过去,只见火苗摆动,唯有一缕青烟往天空冲上去。 俗话说,欢愉时光短,寂寞岁月长。 热闹散去之后,就是清冷悠长的后半夜。 群山一下子寂静下来,唯有篝火噼啪作响。 在独自一人的帐篷里,我心中退却的愁绪和思念,又悄然卷土重来。 酒劲退去之后,反而涌起了断断续续的头痛。头痛令人清醒,种种过往,犹如放电影一般不断上映。 “古夏,第一个除夕来了。还要再过九个年,我们才可以见面啊。我不知道怎样才能熬过去。实在太难熬了。可能到了初四那天,我就会死去。到时候,你回到人间,看不到我该怎么办啊!你一定会很伤心吧。” 我心中默默地说。 不知不觉之中,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人这一生,到底要经历多少苦楚,才能与爱人厮守在一起。”我久久都难以自已,一滴泪水落下之后,跟着便是连串的泪珠。 “冬生爸,你睡了吗?”帐篷外面传来麻婴的声音。 我擦掉泪痕,说:“我还没睡,丫头,你跟春姨一起睡,怎么到我这来了。” 麻婴打开帐篷钻了进来,脸上挂满了泪珠,开口就说:“我一想着妈妈在寒冷的地方,见不到阳光,还有各种恶鬼欺负她,我就睡不着。今天是除夕夜,本是团聚的日子。可我们三人,却要阴阳两隔。” 她靠在我肩膀上,越快越伤心。 “不枉费古夏一路上照顾你。等你平安长大,再过九个年,她就会回来的。”我安慰她。 麻婴是蛊胎,虽然玉音子前辈落在她身上。 可也算是她跟着我去了三清山找古夏。 之后,我们三人从三清山出发,跨越大半个九州,一路上游山玩水,又在风陵渡大闹一场,之后才折返苗疆。 在她幼小的记忆之中,对我和古夏的记忆很深刻。再加上,我和古夏见证她的出生降临人世。 “不。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冬生爸,等我毒发身亡那一天,你不要救我。这样的话,我的魂魄就能去找妈妈了。”麻婴坚决地摇摇头。 “不说傻话了。你要是变成一缕魂魄,可进不了虫门。”我拍了拍肩膀,安慰了好一会儿,她才沉沉睡了过去。 我将她放在铺好的皮袄里,又盖上一件狐皮披风。 我盘腿入定,运转气息,又念了几遍静心咒,渐渐地平静下来,终于进入睡眠状态。 刚入梦之际,只听到嘭的一声,那块黑色墓碑后的坟墓直接炸开,一个干瘦的男子站在我面前,说:“冬生,你何时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