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炎热夏天,气温猛地下降了很多。
邪风吹动,连着吹灭了数盏油灯,好在还有两个燃烧的火盆,顶住了邪风。
写有铁丹子和何胜男名字的灵牌都有些站立不稳,随时都要被吹倒。
“无量天尊。”
其中一个老道士唱了一声法诀,方才定住了灵位。
空气之中夹杂着大量的阴气,席卷而来。
我并没有太过惊慌,而是解下黑伞,站在灵棚前,叫道:“来都来了,何必鬼鬼祟祟,弄点阴气来吹灭灯火。莫非,你们都是见不得光的邪祟!”
大黑狗跟着狂吠起来,全身毛发竖起,露出它英勇神威的一面。
呼呼!
伴随着阴风吹来,只见黑暗之中,走来一个纸人。
纸人约莫一米四的个头,比常年男子要矮一些,全身用绿色纸张扎成,脸上贴着一张人皮脸。
见到人皮脸,我当即明白过来,肯定是青龙观的手段。
摘星子自己没有来,却弄了一些邪物来。他清楚我手上有毒蛊,便用纸人上前。这样,我手上有再厉害的蛊虫,也发挥不了作用。
我轻笑一声,说:“在下湘西茶花峒冬生,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今日来这里,是替何人出头?是青龙观的摘星子吗?”
那纸人挥动双手,语调古怪地说:“你不用管我是谁。你一个湘西来的邪毒之人,大闹龙虎山,放火烧了千年道观,目中无人。我看不惯,自然要出手收拾你。识趣点,把昨天抓到的人皮脸还给我。我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我听完之后,错愕了片刻,大笑着说:“你们想了半天,找出一个我从湘西来的由头,青龙观也不是我烧的,真是难为你了。你想要金丹子,门都没有。这才过一天,你们来早了。再过两天来,你们会看到金丹子。”
“你敢藐视龙虎山,找死!”纸人大叫一声。
从他身上飞出无数张纸片。每一片纸张上都夹着浓郁的阴气。
灵棚内的诵经超度声并没有停下来。
“哈哈,龙虎山真丢人,竟然弄一些纸人出来。敢情这就是你们的底蕴啊。”我哈哈大笑,极力嘲讽。
看着飞来的纸张,我不敢大意,一旦糊住口鼻,会挡住呼吸。
我快速挥动黑伞,不断地击打。黑伞上灌注纯阳道力,打落绿色纸张。
再用蝎王蛊护在身上,避免纸片贴在我身上,影响我的动作。
“操控纸人奔跑,本就是精妙的道法,你个乡巴佬不知道,实属正常。”纸人身上带着的阴气极为浓郁,大力嘲讽。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不是搞笑的吧。苗疆的纸扎术可不是你这种贴脸皮的把戏。高明的扎纸人,可以扎出一个真假难辨的镇子。”
白铁虎的叔叔白加鹤,就是苗疆厉害的扎纸匠。
汪汪!
大黑狗身上沾上了两张,嗷嗷大叫,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动作大受影响。
我快速移动,到大黑狗边上,用黑伞挑下两张纸片,说:“狗子,你不要冲得太前,到我身后来。”
纸人磔磔冷笑:“你的狗可不是这么认为……它差点被我的纸片弄死。”
“你真天真,我家的三眼灵狗,会被纸片弄死。”我猛地加快速度,黑伞刺过去,刺穿纸人的胸膛,纸片裂开,竹条跳开,纸人瞬间开膛破肚。
在他心脏处一道黑色的符箓,再加上贴着一张人皮脸,所以才可以自由跑动。
“送你上路!”我冷喝一声。
我将纸人挑起来,丢到数米外的火盆里,瞬间冒起大火。
人皮脸快速从纸人上脱落下来,飘在半空,说:“你真以为只有一个纸人吗?”
磔磔!
滋滋!
各种声音响起,灵棚正前方涌来了几十个纸人,几乎每个纸人都是单一颜色的纸张扎成,每个纸人身上都有浓郁的阴气。
看到众多纸人。
让我想到了昨晚高小琴所乘坐的黑白轿子以及四个轿夫,那都是纸扎好之后烧出来的。
看来青龙观之中,应该有厉害的扎纸匠。
好在众多纸人的脸都是用纸糊好,用颜料画上五官。只有第一个纸人有一张人皮脸。
“跑!快跑啊。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两边都得罪不了。赶紧逃命。”虚空观的后门打开,观主带着一行道士夺路而逃,奔跑叫嚷声不断传来。
虚空观全道观的道士逃之夭夭。
整个虚空观只剩下我,以及留下来的二十一个道士,几乎变成了一个孤岛。
一阵夜风吹来,吹散了一些阴气,天上的云层也散开,月亮露面,整个虚空观沐浴在月光之下。
我挥动黑伞,大吼一声,说:“来吧!让我试试你们的纸人到底多厉害。”
人皮脸冷笑了一声,说:“将他压在身上,用纸张糊住他的口鼻,憋死他。”
纸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
我嘴角微微翘起,快速后退数步,抓住装着灯油的罐子,扯下灵棚悬着的一块白布,灯油淋湿了白布,直接用黑伞缠住。
我点燃了黑伞,一团熊熊大火烧起来,直接跳到纸人之中,快速挥动,叫道:“麻个霸子,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怕不怕火烧。”
靠得最近的七八个纸人瞬间烧了起来。
纸人发出凄厉的怪叫声,跟着后退,又点燃了一大片纸人。很快就产生了连锁反应,围上来的纸人,瞬间烧掉了一大半。
“你……你不敢跟我硬拼,只敢用一些诡计。”人皮脸怒道。
我挥动烧起来的黑伞,朝它跑过去,叫道:“你弄出这么多纸人来。现在说我反而不敢和它们硬拼。你脑子坏了,我可没有坏。”
人皮脸只能往后面退去。
眼看我就要追上人皮脸,只见寒光一扇,一把锋利的篾刀冲了过来。
我忙收住步伐,往边上一扇。
篾刀几乎贴着我的耳朵飞过。咚的一声,篾刀钉在装有铁丹子尸骸的棺木上。
我定睛一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