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处房屋的种种迹象表明。
小秋葵并不像收拾东西离开了蚩尤谷。
她很有可能在某处山洞之中养蛊,并没有待在住处。
虫房里有些蛊虫,还处于饲养的过程之中。
我们在院子前生起篝火,再用树枝搭建一个帐篷,用帆布和油布纸遮盖,暂时露宿在外面,没有到屋内休息。
我让麻婴将打开的铜锁又重新锁上。
毕竟这里属于小秋葵的住处,查看情况进了门,现在也该恢复原本的样子。
我们吃过晚餐。
太阳下山,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秋月非常的明亮,天空变得格外辽阔,似乎无穷无尽,一眼根本看不到头,风光十分秀美。
麻婴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说:“老爹,我从吃晚饭开始,一直思索到现在。如果秋姨明天没有出现,咱们也不用急着离开,就在这里等着沈红棉。咱们见到蓝家人,就假装把秋姨藏了起来,不然秋姨出来和蓝家人见面。我们直接与蓝家人过招,彻底打消蓝家不切实际的想法。等于是帮秋姨彻底解决后患。”
我愣了一下,盯着麻婴看了一会儿,说:“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小秋葵没有出现,我们仍然可以留下来招呼蓝家人。
麻婴接着说:“说句不恰当的话,秋姨不在这里,咱们还好办一些,该怎么下狠手就怎么下狠手。咱们在这里‘接待’蓝家人。秋姨去茶花峒也好,五圣山也好,反而更安全。最后的结局,就是咱们晚一点和她碰面。我想,到了这个冬天,咱们总会见面。”
她接着说:“又或者,她在路上听闻了古夏阿姨还活着的消息。说不定不会去五圣山,就在茶花峒等着我们。至于说摘星子,他命不好,没想到秋姨不在这里,命该绝,不能怪我们了。一旦他断气,我们就在这里将他火化,日后将骨灰送回龙虎山就好。”
我心中一动,小秋葵性格使然,心狠不起来,她在这里反而会制约我们的行动。
至于说摘星子,我们一路上把他带到这里,实属仁至义尽,在这里没有找到小秋葵,或许的可能性基本上等于零。
我眼前一亮,点头说:“有道理。你这么一说,咱们的确没必要急着赶回茶花峒。”
叶双竹赞道:“我看屠龙少女、活阎王这样的绰号,都不足以形容麻军师的智慧,起码要加上一个赛诸葛。她这几句话,就确定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一下子就有了指路明灯,慌乱的内心一下子有了方向。”
麻婴捂嘴笑了起来,说:“叶姨,你太夸张。诸葛大名垂宇宙,我岂敢超过丞相大人。不过,若是喊我一声女诸葛,我倒愿意勉强接受。”
我无奈地摇头,说:“你这丫头,说你胖还真喘起来。等过了今晚再说。秋葵没有出现,咱们就多留两天,静候沈红棉出现。”
过了一会儿,我揉了揉了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说:“我想了好长时间,实在想不出来,主屋的男子到底是谁,什么身份,他接近小秋葵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对小秋葵不利?”
叶双竹笑了起来,说:“冬生,你现在有点像老大哥,生怕妹妹遇人不淑。依我看,两人分开住在两个地方,礼数上并不欠缺,说不定是个好男子。小秋葵只睡在虫房之中,表明她并没有完全改变初衷,更多的兴趣仍然在蛊虫身上。她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吃亏上当的。”
我说:“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这个妹妹,实在是太过纯朴,太过天真,比庙里的菩萨还有慈悲之心啊。”
奇怪而诡异的飞蛊,身份未知的男子,迟迟没有露面的小秋葵,再加上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蓝家人。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尤其是小秋葵破坏了养蛊的规矩,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叶双竹看了我一眼,说:“你啊,总是担心没有发生的事情。万一,小秋葵经过九年变化,早已充满了大智慧。屋内的男子,只是她救回来的病人呢?你越想心越乱,把自己吓得够呛。”
我道:“有这个可能。但是,一般的病人怎么会跑到蚩尤谷来?能跑到这里的病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叶双竹有些无语,说:“好啦好啦,你再这样想下去,今晚甭想休息了。你想再多,明天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在一旁烤火的弹壳兄弟上前。
蓝子弹说:“蛊王,我等并非不帮蛊王送信,实在是没有办法找到大小姐。我们兄弟二人愿意留下来,还请蛊王解开我们身上的蛊毒!”
蓝子壳说:“我们兄弟二人,受飞蛊影响,早就阴气亏损严重,若再受你的金蚕蛊损害,只怕命不久矣,很难帮蛊王办事,替大小姐办事。”
我笑着说:“这有何难!你们转过身去。”
两人快速转身。
我挥手在他们背上用力一拍,说:“好了,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替你们解开蛊毒了。今晚那飞动的脑袋不敢再来找你麻烦了。”
我并没有在他们身上下蛊毒,轻轻一拍,只是让他们相信我帮他们解毒了。
两人感激不已。
九个孩子嘻嘻哈哈地聊了很长时间,到最后都进入了睡眠状态。叶双竹和麻婴守在边上,也跟着和衣而睡。
我并无睡意,盘腿坐在火边,任由月光照在身上。大黑狗守在我的身边,出于多年来的习惯,它都会守夜,睡得很晚。
到了半夜十二点,阴气最终的时刻来临。
忽然,那“嘤嘤”哭声再次响起。我将金蚕蛊放出来,护住搭好的木屋,避免影响到孩子们的休息。
叶双竹睁开眼睛,问:“飞蛊又来了吗?”
我说:“不只是飞蛊来了。你们先休息,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