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看了看,冒出来的很多都是娱记。
里面的布置也变了样,她昨天反反复复确认的现场被安上了许多气球和彩带。
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告白或者求婚现场。
场馆外面围得水泄不通,许明珠只能从侧门进去,看见人群中心穿着情侣装的江牧和贺采儿。
同事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对着黑脸的许明珠发出劝告。
“江总真的为爱昏头了。许姐,你小心点,那个经纪人好像要搞你。”
话音刚刚落地,荧幕上开始播放VCR,江牧和贺采儿的爱情铺陈在大众面前。
发布会大变样,许明珠三个月的心血付诸东流。
娱乐板块的记者争相报道,闪光灯拍个不停。
许明珠站在台下,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手做起来的项目被改成现在这个可笑的模样。
台上提到旧事,贺采儿笑着抱怨江牧学生时代极为难追,写了无数情书也没能打动他半分。
许明珠看了一眼站在贺采儿旁边的助理,助理手里抱着许多东西,显然是这段爱情的证物。
在堆积成小山的书信里,许明珠一眼看到夹杂其中的一封。
玫瑰底纹,淡黄金边,红漆封缄,在一众素色信纸里独树一帜。
许明珠直觉不对,这个信封,跟她抽屉里珍藏的文创套装是一系列,几乎不可能重复。
许明珠拨开人群,低声喊着借过。
即将要走到贺采儿助理身边。
信封先一步被拿走。
“这里还有一封没有打开,你瞧,你当年对我极其不上心。”
许明珠站在助理一步之遥的位置,看着信封被撕开,上面印着的玫瑰花从中间裂成两半。
在无数的摄像机面前,这份情书被打开。
上面的话语热烈直白,落款:明珠。
这封信是许明珠大学时放在江牧书里的情书。
它迟了五年,在许明珠彻底决定抛弃过去的时候,出现在江牧的爱人手上,被公之于众。
长枪短炮一时之间转向许明珠,闪光灯对着她闪个不停。
作为曜泽多年发言人,又有一副好样貌,许明珠也在网络上和媒体圈有一定知名度,她和江牧的关系也曾引起过讨论。
只是每次有记者想问,总是被许明珠的口才绕了过去,把话题引向曜泽的产品,任凭外界怎么说,许明珠和江牧都没开口给他们俩关系定性。
许明珠第一次觉得这些漆黑的镜头分外恐怖。
许明珠试图冷静下来,但是不断有记者试图冲到她面前,大声质问,试图搏一个头版头条。
“听说你拒绝了贺采儿的代言要求,是嫉妒吗?你是不是对江牧爱而不得恼羞成怒?”
“贺采儿经纪人说你多次对贺采儿辱骂诋毁,是真的吗?”
“作为曜泽高管,你是不是真的在利用职权接近江牧报复贺采儿,试图拆散他们呢?”
“你是否一直在介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呢?”
许明珠站在保安后面,看着数量庞大的娱记像海浪一样冲到前方又被保安推回。
他们的喧嚣声越来越大,回响在宴会厅,钻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许明珠隔着人潮望向聚光灯照耀之下的演讲台。
她看见贺采儿经纪人挑衅的笑,白胖的脸就像死鱼翻出的肚皮一样令人不适。
江牧站在贺采儿身边,把她护得周全,连公主裙的裙摆都没有乱。
情书在贺采儿手里逐渐皱折。
室内突然响起一阵尖叫和喧哗。
一直涌向许明珠试图得到一个答案的娱记也放弃了攻势。
许明珠没有转头看,盯着那封情书,它在一声惊呼里被放开,像秋冬时节的落叶一般晃晃悠悠飘向地面。
在落地之前,一只手接住了它。
他穿了一身休闲装,口罩挂在耳旁,露出整张脸,浑不在意台下对他拍个不停的闪光灯和人群的喧嚣议论,仿佛习以为常。
齐放低头扫过手中情书,把它抚平,清亮的眼睛直直看向许明珠,漫不经心地冲她调笑,仿佛老友寒暄。
“许明珠,这是,写给我的情书?”
她最避之不及的人,出现在她最狼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