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珠在车里,看着窗外灯火,对齐放的询问爱搭不理。
小张和宋怡试图缓和一下氛围,小张开着车,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宋怡坐在副驾时不时回头看许明珠情况。
许明珠耷拉着脑袋,想把头埋起来,但是整个人是被齐放抱着,头缩起来跟蜷在他怀里没区别,只能歪头看着窗外,死活不接他视线。
对于前排宋怡和小张的询问,也没什么精气神。
“我说我很好,能不能不去医院?”
前面两个人哑了声,最后恶人还是齐放来当。
“不可以。”
许明珠心里冒火,瞪着他,声音都大了起来,“凭什么不可以?”
齐放没有跟她对呛,端正坐着,垂眼看她,冷白面皮,不动声色,仿佛高台上的观音像,悲悯又无情。
许明珠被他横抱着,两个人之间存在着一些高度差,齐放此时不为所动的神情让许明珠莫名觉得受到了轻视。
她扶着齐放胳膊跪坐起来,双手搭在齐放肩膀,跟他对视,很是生气。
“齐放,你凭什么给我做决定。”
齐放伸出手,虚扶着许明珠的腰。
他依然平静,不见怒火,只是看着许明珠的眼睛,深邃的眼神仿佛直直照进她内心最深处。
“许明珠,我就问你,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舒服就应该去医院。”
车行过一个弯,又颠簸一下,许明珠张口想说没有,身体却诚实,向着齐放跌去,正面与他相拥相贴。
两个人距离拉近,许明珠靠在齐放肩膀,与他对视,怎么也张不开口否认胃里的灼伤感和整个人的晕乎难受。
齐放也没有再问,把她抱紧了,一只手轻轻摁了摁她头让她靠在肩膀上休息。
许明珠闭着眼睛调整姿势,就是侧着头不看他,只留给齐放一个后脑勺和一只耳朵。
车里没人说话,只有低沉的女声唱着抒情歌。
许明珠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蜷缩在齐放怀里,身形被他的风衣盖住,一头乌发披散。
齐放把她耳朵边散发拨好,心里叹了口气,低下头轻声在她耳边说话,语气温和。
“聚会还会再有的,你没事的时候我把他们找来陪你,你想见就见。”
许明珠没有回应,只是齐放臂弯感受到一些细微动作。
他低头注视着,许明珠不说话,但是这次留给他的不只是一个后脑勺,他还能看见莹润小巧的下巴,以及若隐若现的红唇。
红唇弯了弯。
齐放凑近了点,在她耳畔继续哄她。
“许明珠,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忍,也没必要妥协什么,聚会什么的,没你重要。”
一番好话收到了截然相反的效果。
怀里的人一下子缩回了原来的姿势,又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齐放心里无奈,注视她许久,看着许明珠的耳朵一点点红起来,又闷笑一声。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许明珠把她自己埋得更深,柔软的脸颊使劲往衬衫里钻,仿佛想隔绝他的一切动静,当个鸵鸟。
她整个人几乎要缩到齐放的风衣下面,仿佛这样就不会被齐放抓住踪迹。
齐放看了看,前面两个人专注地看着前方。
他动了动胳膊,把许明珠往上抱了一点。
她的耳朵还是红着的。
齐放久违地起了坏心。
反正人在怀里,她怎么躲都能被他感知到。
跟良心抗衡了三秒之后,齐放把风衣掀开了一点点。
怀里面的女孩皱着眉头,双目紧闭,一脸余怒未消不想理人的模样。
这副模样齐放以前见过很多,在十八岁之前几乎天天见,那时他只觉得稀疏平常,不以为意,也懒得花心思去哄哄。
但如今,齐放有些怀念。
在无数个夜晚,他都想过,如果多费点心思,放下些身段,说些好听的,是不是当初的结局就不一样。
他靠近了一点点,许明珠没有动作,似乎打算装死到底,但是细长的睫毛又止不住颤抖。
齐放忍着没有笑出声。
他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很低,像是呢喃。
“许明珠”
许明珠没有反应,但眼睛闭得更紧。
齐放靠得更近,跟她额头贴了一下。
许明珠眼睫毛颤抖地更加厉害,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齐放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清晰。
“许明珠”
许明珠嘴巴抿了抿,似乎要开口,像往常一样,很是不耐烦地问他干嘛,但她最后还是没有张口,归于沉寂。
齐放微微叹气,在她又一次把头埋进臂弯之前低声问她,又像是自说自话。
“你怎么怕我?怎么不敢看我?”
他清楚地看见许明珠眼皮子动了动,嘴巴微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气势汹汹反驳他,“我才没有,你别乱说。”
到头来,原来还是激将法最有效。
车到了医院门口,宋怡回过头来提醒后面两个人,还没有说话就愣住。
黑色座椅,卡其色风衣,后排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在这二者之间。
齐放身体是正襟危坐,抱着许明珠的姿势也算沉稳正当,但是半张脸埋在风衣之下,露出的眉眼带着愉悦春意。
许明珠坐在齐放膝上被他抱着,风衣掩去她大半身形,露出白皙小腿和披散在外的长发,发丝中露出通红的耳。
明明知道他们没有在一起,只是一个普通拥抱。齐放的脸就是长成这样风流多情,许明珠也没有对齐放产生爱情,对亲近友好的人就是带着些娇憨容易害羞。
但视觉的冲击力还是让宋怡觉得,这两个人,天生就该搭在一起,他们俩好像就是有一种独特磁场,让人一眼看出他们对于彼此的独特。
至少这么多年来,宋怡是没见过江牧能三两下让许明珠消了气,还让她害羞。
齐放真不愧是能让许明珠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