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殿两厢的文武百官们,东厢依次为左丞相张鹏远、右丞相兼吏部尚书薛亨、内阁明华殿大学士夏文举、建极殿大学士肖煜、建章殿大学士李晗、文英殿大学士韦云卿、启英殿大学士朱崇武、麟德殿大学士郭静虚、刑部尚书王忠保、礼部尚书方平、户部尚书丁义、兵部尚书杨彪、工部尚书史修德以及都察院、大理寺、翰林院等一干文官数十人。
西厢武官依次为东军大都督韩启德(西军大都督彭玉春与南军大都督张嵩督战和州缺席)中军大都督徐宏、北军大都督郭士达及以下总兵、副将、参将、金吾指挥使、羽林指挥使、府军指挥使、左右指挥使、千牛卫指挥使等数十人。
平武帝环视文武诸官后,面带忧色道:“众位卿家,朕今日朝议,想必众爱卿都已知晓,西线和州战事,不知众爱卿有何高见,可有平敌良策?”
北军大都督郭士达走出行列俯首叩拜,率先启奏道:“陛下,恕臣智短谋拙,那酋氐大军虽仰仗‘穷穷’兵阵淫威,我守军当全力死战,岐阴和州万不可失守,一旦和州溃败,我华夏门户大开,云梦、天化、云中、丰宁、雷州西部五省将失去屏障,这些地方皆为鱼粮畜牧丰卓之地,若被敌酋占去,朝廷的收入供给将损失大半,形势万分危急啊!臣以为仅西南两路大军不足以牵制敌军,当倾举国之力,东军、中军、北军三路大军即刻出师和州,以为增援,与酋氐国决战!”
“君言差矣!”站于百官前列一长须老者说道。此人乃平武帝二弟宣恭王司马璋,他八字寿眉低垂,细眼如蜂,年纪与平武帝不相上下。
平武帝问道:“二弟,请细细道来郭都督之议为何不可。”
司马璋道:“以臣所知,尤夷、仲离两国虽与我皆有交好,我五路大军悬师西进,南北防卫空虚,尤夷、仲离两国倘若趁机偷袭,恐怕京师危矣。臣恐和州事小,京都圣驾安危事关体大!酋氐‘穷穷’兵阵我军已领教过,刀枪剑戟不能伤,贲勇之士不能挡,法师们无计可施。‘穷穷’凶兽那条三叉断龙尾,坚锋无比,剪扫众兵,犹如砍瓜切菜,狮虎望风披靡,犀象遇之则逃,‘穷穷’凶兽组成的‘七联穷’兵阵,七横七纵为伍,组队冲锋,无人能敌,纵然派再多兵力也无济于事啊,望陛下三思!”
平武帝听了一脸愁容,长叹一声,道:“哎,你只道这酋氐‘穷穷’兵阵的厉害处,可有破敌之法啊?”宣恭王面露愧色,一时无话可说。平武帝摆摆手,宣恭王灰溜溜退下。百官们一时无计,大殿上雅雀无声。
忽有一人走出行列,却是启英殿大学士朱崇武,禀奏道:“陛下,臣素来主张全力迎击酋氐,世人皆知酋氐民风贪残狠暴,服强凌弱,临战不畏死,不可以仁德礼仪教化,其觊觎我华夏传国玺由来已久,臣以为和州必须死守,而倾国之力挥师和州也非良策,臣有一策,请陛下英鉴!”
平武帝喜出望外道:“喔?有何良策?朱爱卿快快说来!”
朱崇武道:“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不在多,更不可冒进轻敌。用兵当以正合以奇取胜,奇正循环,神鬼莫测!’”
平武帝摇头道:“朱爱卿所言不过是武经说教而已,纸上谈兵啊!”
朱崇武道:“陛下所言没错,且容臣细说这破敌之法!”
平武帝道:“那请爱卿速速说与朕听!”
朱崇武道:“眼下敌国主力围困和州,和州城池固若金汤,易守难攻,‘穷穷’兵阵适于平地作战,却不善攻城。我军可紧闭城池,只作防守,佯称将举全国之兵会师和州,有彭张两位都督驻守和州,量酋氐一时奈何不得,此为正合。魔邦猰貐却没有任何动静,臣猜测其虎卧龙伏,欲乘酋氐华夏相争之际,坐观成败,说不定酋氐就是被猰貐挑唆的!”
平武帝道:“真若是猰貐魔军出动就好了!朕有传国神玺,可立即传命竺兰相助!酋氐华夏之争,乃人界纷争,竺兰是不会插手的!”
朱崇武道:“臣以为须火速选虎贲精锐之师,借道尤夷,兵出宁德省,倍道兼程,以雷霆之势,袭取酋氐国都西京,此为奇兵。届时和州敌酋必挥师回救,我军可半途伏击,必解和州之围!臣愿领兵西出酋氐,为陛下分忧!”
平武帝大喜过望,不停点头表示赞许,笑道:“爱卿不愧为朕之股肱,此计甚妙!”
“陛下,臣以为朱公所言听起来忠心耿耿,就怕有人暗作打算,阳奉阴违,也未可知啊!”众人望去,说话的正是护国公薛亨。
朱崇武勃然大怒,叱责道:“你此言何意?难道按你先前主张,遣使与酋氐和议,称臣纳贡,甘为奴台吗?!酋氐连斩我数位媾和使臣,辱我华夏威严,你难道不感到羞愧吗!”
薛亨面露不屑之意笑道:“和议不过是缓兵之计,整日喊打喊杀的,说不准嘴上喊着忠君报国,背地里早已通敌卖国了!如今臣也力主伐敌,微臣犬子薛忠秉奉太子之命,寻得异人法师,这法师神功盖世,破灭敌国易如反掌。微臣所为,皆为精研秘划之举,岂是那些肤浅之辈可比的?!”
朱崇武气得一时无言以对,哽噎道:“你……!你……!”
平武帝见两位老臣又起争执,二人常于朝堂之上龃龉,意见不和。今日朝堂上又来吵闹,不胜其烦,劝道:“两位爱卿,不要吵了!薛爱卿你所说的通敌卖国,究竟何指?若无凭证,万不可捕风捉影,否则朕将追究谤议之罪!”
薛亨洋洋自得,他早有准备,自怀中掏出那枚玉佩宫绦,展示给众人观瞧,高声道:“陛下且看此物!”
平武帝与百官见状无不大吃一惊!朱崇武心头一震,深觉大事不妙!
薛亨淡然道:“微臣岂敢信口雌黄,前日我儿生辰之日险遭刺客暗害,微臣膝下唯有此子,若我儿有何闪失,微臣亦无心苟活于世!刺客逃脱时,遗落宫绦一枚,当时有众多人证在场,此事还望陛下圣断!”说完将玉佩宫绦交给御前太监,由其转交给平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