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将军,稍安勿躁,你先坐下!薛爱卿擅于谋划,向来对本王忠心耿耿,且听他有何高论!”太子道。
“微臣以为,两军对决,静者胜,躁者败。料敌于前,惑敌以诈,能示之不能,不能示之以能,强弱虚实之势神鬼变换,敌不可测我,我观敌如观火。当下敌强我弱,须以计谋取胜!”薛忠秉道。
“薛军师,你这些大道理不过是兵书上讲烂的,我等岂能不知!”知府于和贞座中出言讥讽道。
“是啊,大道理谁都懂,可谋划决胜便在细微处。微臣以为我军先佯做内斗,一派支持议和,一派则拼死反对义和,只想决战。议和一方的嘛,微臣就做那个出头之人吧,主战的座中诸位任选!殿下先派微臣去贼酋军营与裕天长仁交涉,只说殿下欲议和罢兵。接着诸将装作带领士兵哗变,逼宫殿下撤销议和之举,并弃臣以徇军法。微臣带领数千甲士出城投奔酋氐,装作背叛朝廷,那裕天长仁如何不信?微臣借机窥察敌酋虚实,全力找到‘穷穷’凶兽弱点,寻得破解‘枭穷’兵阵的法子!又能麻痹敌酋,骄其心志,只等贼巢西京传来被围的消息,趁裕天长仁仓皇退兵之际,微臣来个里应外合,击灭酋氐定将成功!”薛忠秉道。
“妙极!老夫笃定薛军师必将马到成功!”屠魔行者眼珠一转,哈哈一笑,拍手称赞。
太子与诸位将官听了无不点头称许,只觉此计百利而无一害。
“薛军师,法师长老,你们确定贼酋主帅裕天长仁能被瞒过?若他疑心不信,这假作投诚的队伍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西军大都督彭玉春从旁插言。
“彭将军,无须顾虑,等下官进了贼酋大营自会令他深信不疑!”薛忠秉很是自信。
“喔?薛军师可否向诸位讲讲有何法子令贼酋信以为真?”彭玉春追问道。
“此乃绝密军机,还恕下官失礼,不能提前透露!”薛忠秉淡然一笑。他清楚彭玉春乃启英殿大学士朱崇武推举,后来仕途扶摇直上,竟升至大都督一职,对朱崇武自是感恩戴德,视家父薛亨为仇敌,他出言为难毫不奇怪。
“绝密军机,千万别到时假戏真做啊!”彭玉春讥诮道。
“微臣赤胆忠心,可指天泣日立誓,绝无半点贰心!何况家父留守京师!彭将军您这是指责下官于君不忠,于父不孝,去做那背主的贼臣吗?你我素昧平生,望彭将军敞开胸怀,放下成见,与微臣一道报国杀敌!”薛忠秉脸一沉,故作愠怒,一本正经地予以驳斥。
“好了,薛爱卿的忠心本王岂能不知,彭将军多虑啦!本王还真有些舍不得薛爱卿亲去敌营,若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本王如何是好!”太子神色殷殷,看着薛忠秉感慨道。
“殿下安心,微臣定将殚精竭虑,筹谋万全,不辱殿下使命!”薛忠秉道。
太子接着与诸将就当前敌我形势、军力布置、作战策略又研讨辩论一番,最终众人一致同意依薛忠秉之计而行,会后诸将皆各自散去。太子则令薛忠秉与屠魔行者两人留下,又与其密议一番,决计令薛忠秉前去酋氐大营与裕天长仁假作议和,寻机打入贼酋内部。
密议结束,薛忠秉与屠魔行者与太子作别,赤犹护卫二人一道离开府衙。三人走出府衙大门后,薛忠秉道:“法师上人,在下有一事不解,适才众人皆对下官计议表示疑虑,为何唯独法师您称赞此计可行?”
“哈哈,你若不问,老夫也有一事向你透露!”屠魔行者神秘一笑。
“请问法师上人,此为何事?”
“此事一半是坏事,一半是好事!你这薛参军还不晓得吧,张兴四万大军早已全军覆没啦!”
“啊?!怎么如此?!大事不好啊!此事重大,法师上人为何不如实禀告太子呢?!这可是欺君罔上啊!此时尚未有消息传来,法师是如何得知张兴军伍早已败亡的?”薛忠秉大惊失色。
“哈哈,老夫千里眼顺风耳,行走魔国诸多邦国,若没这点本领岂不枉称‘屠魔’名号了嗯,难道薛公子不记得临行前令尊与老夫那一番长谈了?既然张兴已败,你想酋氐主帅该如何行事?”屠魔行者笑问。
“在下以为那裕天长仁多半会将计就计,谎称西京被围,假作挥师回救,半途伏击我军!”
“正是!薛公子果然明白人!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这事连太子也要瞒下来,知晓的人越少越好!故而老夫认为这是一桩大好事!”屠魔行者诡秘一笑。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此事若不告知太子,只怕太子会身处危难之中啊!”
“兵行诡谲,处世用谋,怎可忒实在做那痴人?这仗要打得艰苦,惨烈些!然后你我的功劳不就大大凸显了吗?前番令尊也讲过,要惨胜以求显荣,若咱二人力挽狂澜,以后太子与老皇帝还不全仰仗着咱,那时还不是要风得风,求雨得雨?!哈哈哈!”
“若要惨胜,究竟如何惨胜?法师您确信可以击败酋氐那威猛无比的‘枭穷’兵阵吗?”
“此事无忧,那‘穷穷’凶兽原本生于猰貐魔邦,老夫既然肯出山,自有擒拿这些蠢物的法子,接下来你便按照老夫的意思去做,必将稳操胜券!”
“喔,既然这般说来,在下便是安心了,接下来法师尽管安排便是。您说还有一半是坏事,这坏事又是何指?”薛忠秉不解问道。
“那白衣小儿却没有死!他暂被酋氐关押,实在可恶,气煞老夫了!”屠魔行者恶狠狠骂道。
“着实可恶!此人不除,早晚为心腹大患!不过他破军败将,纵然回了华夏,也是难逃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