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温虞:“你在对她做什么?”
温虞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襟上的褶皱,丝毫不见慌张:“夫妻亲热,你没见过?——哦,我忘了,你是小孩子,确实没见过。”
“你这狗娘养的玩意儿!老子真想把你……”
“殿下面前,慎言。”
“你自己又是什么下三滥行径?你下不下流啊你?!”
“明媒正娶的正经夫妻,有何下流?”
盛辞暗暗庆幸自己戴着鬼面,才没暴露通红的脸。她欲盖弥彰地咳了几下,及时打断他们的你来我往:“子骞,找我有事?”
贺子骞怒意还没消,对她说话自然也没什么好气:“该施针了盛大将军,不然过两天你那腿怎么赶路?”
说着,他卸下背上的药箱,拿出医针包和药箱,对温虞冷冷道:“你还不滚?你也想被扎几针?”
温虞不屑道:“小孩子玩针,别把自己扎得半身不遂。”
“滚出去!”
“你为何不滚?”
盛辞只觉得心力交瘁。她府里这都是一群什么人?
她咬咬牙,拍桌喝道:“都别说了!”
两人同时停下来望着她。
她摘了鬼面,伸手撩起衣袍和裤脚,卷到膝盖上,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小腿,无奈道:“扎吧。扎完睡觉。”
贺子骞不吭声了,他拿出艾灸包,凝神静气开始施针。
艾草独有的清苦香气在房中弥散开,不知是不是天气原因,盛辞觉得比前几日更刺痛,皱眉轻嘶了一声。
温虞为她倒了杯水,递来时衣袖卷起,露出腕上一枚拇指大小的刺青,形状宛若一朵兰花,栩栩如生。
贺子骞不经意瞥见,整个人一怔,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你是灵兰谷的人?”
温虞面不改色地理好衣袖,“那是何处?”
贺子骞顿了一顿,不再开口。
盛辞却依稀记起,曾经白老抓着温虞问他是不是“灵兰神女”,她那时只以为白老是醉得神志不清,并未放在心上。此时贺子骞又再次提起这个,她不得不在意起来。
灵兰谷……
她尚在出神间,贺子骞已经拔去针,随意一擦额角的汗,道:“不可再受寒了。这次再去西凉也不可大意,多带些御寒衣物。虽然冬日已过,但夜间还是寒凉的。”
“冬日衣物都在营帐中,那些还不够?”
“不够。”贺子骞挑了挑眉毛,“多带几副护膝。”
他还要再叮嘱几句,被温虞出声阻止:“知道了,别啰嗦。你赶紧退下,别打扰她休息,我稍后还……”
盛辞转向温虞,面无表情地打断他:“都走。我今晚睡书房。”
贺子骞得意地瞪了吃瘪的温虞一眼,又对盛辞道:“我去赌坊了,这次回京忙前忙后都没碰骰子,手痒了。有事差人到城西找我。”
两人终于都离开了,书房重新恢复往常的寂静。
盛辞把玩着那副被修复好的鬼面,若有所思。
从今早起,她重新布下的密探已经将殷颢的一举一动盯死了,只等他做出任何暴露老泥鳅行踪的事来,她就可以将之拿下,审问真相。
和殷氏的这一场,已经开局了。
她赌下的这一注,又到底会是什么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