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校医院整理好生活物品,祈在你之前离开,他的床位上关于他的事物像是被重新摩平的白纸,折痕和折角都焕然一新,似从未发生过,也从未出现过。
你独自一人走出这间寂寞到谷底的溶洞,医院外车水马龙的世界,你似乎从来都没有停留下来好好观赏。
今天的你难得抽出时间,静默地侯在石墩前。
那天,为少年而沉默的月夜,他那是和此时的你好像,看着这幅画面不知该干些什么。
科技固然使人期望未来,可当真正的科技凌驾于世界时,其他的生灵又该怎样看待。
它们能接受吗?
一辆越野,从容地从你淡漠面色中驶过,鸣笛发出嘶长的刺耳声。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声音像江河日下里擅长缠绕的水草,它难以摆脱,又想让你妥协。
那道声音在你耳边隐隐回荡,“是吗?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的想法,可我跟你不一样的是,我后来长大一点并不满足现状,就仅是靠着自己的绵薄之力成为他们无法高攀的贵人。”
他又道,“难道,你能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吗?”
他这句话充满着讽刺,你向来不计较他们无故对你产生的恶意,同学之间的友爱也很少在你的身上发生,之前在C雫国少得可怜,现在依然是。
你的为人处世就是,只要不触碰底线,退一步海阔天空。
“当然,你我是不同的独立个体,尽管我们的经历相似,但你不可能成为我。”
“可是,以后呢,你真得会一直保留你那廉价的原则吗?”
突然有人在你肩膀拍了一瞬,力度不大不小,正中你的旧伤。
来人听见你吃痛到低呼一声,心疼地连忙道歉。
“啊……啊,对不起!少煊。”
你一听就知道是契诃娜,她可真得是关心你,你出院这件事没有用通讯设备告诉任何人。
你疼到蹲坐在地上,嗓子还没完全恢复,有些沙哑的恢复她的道歉。
“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
她说:“我实在放心不下,今天我听到医院走廊里的护士姐姐们议论你,就听说你被校长叫走了,就偷偷来看,我开始没找到你就出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你了。”
背地里嘲言纷纷,原来就连护士医生这样高洁的身份下也披着羊皮,也就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人群中的显眼包。
你自感觉得可笑,从考入卡俟尔起,你脱离了父亲的严管,随之而来的像潮水一般都流言蜚语,数不胜数的人对你的遭遇冷眼旁观。
你本来是个爱面子的,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你已经不在乎那些所谓表面现象。
你对她欣慰笑笑,“那我们还真得是……很有缘。”
你已经不知道你是在对她真笑还是假笑了。
她的回答总是能让你平静。
“哈哈,就是啊!你看看我,我只相信我认识的朋友,我不相信他们的话,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亲爱的室友是个怎样好的人!”
她拉起你的手,想要扶你起来,你也任由她牵着。
你问道,“那我是怎样‘好’得人?”
她思索片刻,认真说:“性格内敛沉稳,还谦虚温和,重要的是钢琴弹得是真的好听。在我无法忍受他们欺人太甚的时候,你还能拉住我,不计较他们多么恶的行为,虽然我不理解,但你一定是善良的菩萨心肠。”
你摇头,“我只是能忍,不是善良。”
你接着上句话,“善良的人,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吃亏,”你笑笑,“我聪明一些,会应变。”
你起码,要做到不在同一个坑里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