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零七，“主子，零七不懂事，我这就把他拉下去。”
诸葛青按压住冷厉的眼神起身，“把东西拿来。”
影双手递上□□。
诸葛青收拾好面容疾步出口院落，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王灵灵的房门前，圆子急得团团转。
门从里面闩着，圆子想进去也无济于事。
正想着去看看窗户能不能翻进去，刚跑出去的零七很快回来了。
“零七，你叫的人呢？”
面前的人冷若冰霜，没有回话。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捏住眉心：他何事变成了这样。
面前的圆子接着开口，“将军忙了这些天，今天脸色就不太好，会不会是晕倒了，或者掉进水里了，时间过去……”
诸葛青收住神色，伸手按在门上抵了抵，里面没有回应。
他蹙眉，一掌用内力震开门闩，吸了口气推开门。
推门进去，屏风上的衣衫随意搭着，氤氲的水汽附在半空中，屏风后一节纤细的手臂垂在木桶边缘。
诸葛青绕过屏风，“赵将军。”
屏风后的人整个露出来。
墨发缠在肩头，水珠滴滴凝在一片白里，降落未落。王灵灵面色苍白，湿润的睫毛轻轻颤动。
诸葛青直觉得心头又开始泛痒，他眼睛偏向一边，按捺住内心的不适，随手拿下屏风上的衣袍盖住王灵灵。
他一只手拉起王灵灵的胳膊，另一只手探向王灵灵的鼻息，气息微弱。
王灵灵感觉自己陷在一个梦境里怎么也醒不过来。
一会儿他梦见自己的老妈给她做了好吃的东坡肘子，一会儿又梦见自己和闺蜜在爬山。反反复复疲惫不堪，突然一大股力拖了她一把。
乱糟糟的梦境一晃而散！
视线重新聚拢，跟前是一张熟悉的脸。
王灵灵拖着沙哑的嗓子，“圆子。”
“将军，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了。”圆子眼底一片青色，眼眶泛红。
“你去休息吧，叫秦护卫来。”王灵灵有气无力。
秦小燕推门进来视线落在王灵灵身上，“感觉如何？”
王灵灵一阵沉默没有说话，如果她现在有力气翻白眼，她想用眼神杀人。
“上次用药量过度才会这样”秦小燕缓声。
“这个月用药量很少，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秦小燕掖了掖王灵灵的被子。
“你出去，我想静静。”王灵灵闭上眼睛。
她盯着王灵灵看了半晌，掩住眼里的愧疚转身出了屋门。
王灵灵听到关门声唰的睁开眼睛：这次回去一定要辞官，作天作地也要辞官。
王灵灵病了一场，终于迎来了狗皇帝让她不日返京的圣旨。
接下来审理案件的事就不归王灵灵管了，王灵灵乐得清闲。
临走之前王灵灵去了章郏县的大牢一趟。
几屡残阳透着残破的泥墙照在低矮的牢房中，空气里充斥着潮湿的霉味儿和淡淡的血腥味。
李承奉靠墙坐在牢房的墙边，抬头看着射进来的一缕微弱光线。
王灵灵盯着李承奉看了半晌，转头吩咐狱卒，“把他带出来。”
李承奉被狱卒带了出来，押到王灵灵面前。
王灵灵指腹在杯盏边缘游走，“李大人，如果我没猜错。乾无量的计划是让你拖住我争取转移的时间，对吗？”
“只不过，你怕去晚了对方没办法露出马脚来。”
王灵灵抬眼看了李承奉两息，“所以你才着急做剿匪计划，故意露出马脚，我说的对吗？”
李承奉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将军何必说这么多呢？”
对于一心求死的人来说，王灵灵知道她说的这些没用。
王灵灵站起身，“我们在抓乾无量的时候抓到一个瘸腿的男人。”
李承奉的指节握紧椅子扶手，唇角紧抿。
“那个男人被抓之前还在为你求情。”王灵灵抬步往前走。
半晌，李承奉抬头看着王灵灵的背影开口，“将军想知道什么？”
王灵灵紧盯着李承奉的眼睛，“你为何这样做。”
李承奉看了王灵灵半晌，坐了下来。
“其实将军大可不必问为什么？只因为我是大乾国的子民。”
王灵灵嗤笑出声，“大乾国的子民？”
“那些活活被烧死的人，也是大乾国的子民。”
李承奉的眼里一片黯然，“是啊，所以从开始谋划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活着。”
他眼神涣散，陷入回忆：
自己当时一腔热血以为能为百姓做实事……
他上奏的折子总是被打下来……官职一降再降……
直到做了章郏县知府，发现这破天秘密。
他假意加入他们，提供行商路线，抓走壮丁……
既然他们需要坏人，那他来做这个坏人好了，至少……
李承奉想起那些被烧焦的尸身，闭了闭眼，“我这一生踌躇满志只想为百姓做些事实，可惜生不逢时，我本是奉天承命之人，死便死了！”
李承奉说完这席话，眼眶泛红，颓然靠在椅子上。
王灵灵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人：虽然李承奉为了这一切忍辱负重，但是那么多人因此而死也是事实，谁也不能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