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这边,容英身着红色劲服,用红色发带将秀发高高束起,手持利剑,端的那叫一个飒爽英姿。舞剑的动作利落干脆且不失轻盈,迎来不少掌声。
剑舞了一大半,丫鬟小厮带着各种乐器鱼贯而入,跟着一道去的容华却未见身影,容英舞剑的动作一顿。
见容英忽然停下,在场诸人先是不明所以,没一会儿便开始窃窃私语。
余光扫到王氏焦急的脸庞,容英陡然回过神来,她竭力压制住纷繁杂乱的思绪,心不在焉地将剩下的动作舞完。
一套剑舞看地王氏胆战心惊,生怕容英什么时候又停下,遭人耻笑。
张嬷嬷回来时,容英正好结束表演,王氏提着的心总算放回了原地。张嬷嬷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王氏眉眼瞬间舒展不少。
下场后,来不及换衣裳,容英便去找了与容华一道取乐器的婢女。一番询问后,得知最后见容华的是张嬷嬷,容英心下一沉。
老夫人时刻念着容华,自然第一时间发现容华没一道回来。
听了婢女的话后,老夫人派人喊了张嬷嬷来质问,张嬷嬷也没隐瞒直说容华去凌烟阁取箜篌了,至于为什么还没回来,她也不清楚。
动静不小,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周遭已有人开始议论。
容老夫人什么也没说,肃着脸朝王氏方向看了眼。正与旁人说笑的王氏霎时如芒刺在背,笑容明显一僵。
不过也就是一瞬,很快她便恢复了正常,甚至眼底还多了些志得意满。
握有把柄又怎样,大计已成,她用不着再怕谁!
低声吩咐安嬷嬷立刻带上寿安堂的人去凌烟阁寻容华后,为了稳住在场众人,不让事情扩大,容老夫人强忍着煎熬,面色如常地观看余下贵女表演。
扫了眼明明心急如焚,却不得不端坐在此的容老夫人,王氏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以至于容英好一会儿没出现,她也没察觉到。
表演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容老夫人如坐针毡,面上虽噙着笑,台上的人弹了什么曲子她却是一点也听不进去。
好不容易熬到安嬷嬷回来,老夫人眼巴巴地瞅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容华,顿时面色一沉,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她走到王氏面前,沉声问道:“你把华儿藏到哪去了?”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就没有不惊讶的。表演的停下表演,聊天的也不再聊天,俱是转头盯着王氏看。
王氏先是一愣,继而镇定道:“出什么事情了?容华不是去凌烟阁取箜篌了吗,怎么会不见了?”
容老夫人恨恨地瞥了眼王氏,“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容华平安无事也就罢了,她若出了意外,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不远处突然有人惊叫,“快来人呐,有人落水了。”
一听这话,老夫人脑袋嗡的一声轰鸣,身体晃了下,若不是安嬷嬷及时伸手扶住,怕是已摔倒在地。
不是在凌烟阁吗,怎么会落水?
王氏直觉出了岔子,赶紧带着人火急火燎地往荷花池去。
男席那边听到动静也纷纷赶去救人,王氏她们脚程慢,赶到时人已被几位贵公子救了上来。
看清躺在地上,脸色惨白,额头还在汩汩往外冒血的是王政通时,柳氏脚下一软跪在地上,嚎叫道:“通儿,通儿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柳氏嗓音尖细,这一嗓子嚎出来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王氏听了心烦不已,她拉起柳氏,“嫂子先别哭,现下最紧要的是找个大夫给通儿瞧瞧。其他事情等通儿醒了再行处理,若真是有人害他,我一定会把人找出来的。”
得了保证后,柳氏果真不再嚎叫。
凭着多年经验,只消一眼,容煊便知地上的人只是呛水昏迷,并无大碍。
他转身看着大家,抱手作揖,歉然道:“今日妻侄不幸落水,宴会就此结束,没能好好招待诸位,实在是对不住了。”
…
把客人送走后,容煊发现宴席上永定侯以喝酒太闷,出去走走后便再也没看到过他人。
想起他那独来独往的性子,容煊也不多想,只当他是不辞而别了。
老夫人那边还在四处找人,把府上翻了个遍,容华没找着,倒是找到了昏迷在墙角的银珠。
确定容华是在凌烟阁消失的,老夫人找到容煊,“华儿一定还在凌烟阁,你好好想想里面可有机关暗道之类的地方?”
凌烟阁乃是容煊一手设计,思忖片刻后,他点了点头,“有的,儿子这就去找。”
容煊在假山洞里找到容华时,她手里抓着块石头,像只惊吓过度的小兽似的,警惕地盯着洞口,时刻准备砸向来人。
荷花池就在凌烟阁附近,王政通额头上伤口凹凸不平,一看便知是钝器砸伤……
联想到王政通生性好色,往常对容华便是垂涎三尺,摄于他威压才不敢做出不轨之举。
今日醉酒……
容煊心一沉,上下打量容华,见她虽形态狼狈,衣衫却是齐整,刚想松口气伸手接容华出来,却见容华瑟缩着身子,颤声道:“不要过来。”
“华儿别怕,是爹,爹爹带你出来。”容煊瞬间心疼不已,轻手轻脚地牵着容华从窄小的洞里出来。
容华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地从洞里爬出来。
从前容华爱笑,每次见着都是眉眼弯弯、梨涡浅浅,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此刻见容华这副模样,容煊心下一痛,咬牙切齿道:“王政通,你个畜牲。”
坐在树梢的萧随,听见这话险些笑出声来。
女人啊女人,真是演的一出好戏!
茂密的枝叶遮住了他的身影,更挡住了他嘲弄的目光。
宴席上,众多恭维者前来敬酒,他烦不胜烦便寻了个借口躲出来。整个容府只有凌烟阁风光最佳又无人居住,清净之余还能赏赏景。
萧随进来便寻了棵茂密的大树藏身,正想在树上睡上一觉时,王政通鬼鬼祟祟从墙脚的狗洞钻了进来。
王家几个后辈向来风评不佳,萧随也懒得看他,索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