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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1 / 2)

马车一路疾驰,没一会儿就到了容府。

两个人来的突然,容府事先并没有得到消息,以至于两人一路行进到厅堂,才遇上匆匆赶来迎接的容煊。

顾不上解释和行礼,容华喊了声“父亲”便上前抓着容煊衣袖,“祖母现下情况如何?”

由于天气的缘故,这些天病倒了不少人,尤其是年迈体弱的老人。

容煊派人去医馆时,薛晋恰好连夜被请去了百里之外的凉州。临走之前,薛晋交代药童,若是容家来请,一定要把消息递给永定侯夫人。

是以到目前为止,容华也只是知道容老夫人病了,至于病情如何,完全不清楚。

看了眼一同陪伴而来的萧随,容煊掩下心中讶异,拍拍容华的手,沉声道:“你祖母前几日受了风寒,一开始只是没什么胃口,偶尔咳两声,昨天后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现在人还不太清醒。”

一大早,容煊得到消息便马上派人去医馆请薛神医,薛神医不在,来的是其他大夫。

正是因为从药童口中得知薛神医不在,容华才急得慌了神。

此时听到祖母昨晚还发了高烧,容华脸色一变,留下句“女儿先去寿安堂了。”便拎着裙摆,飞快地跑了起来。

一看容华走了,银珠和阿夏蹲身行了个礼,也跟着往寿安堂奔去。

娇俏的身影越来越小,萧随收回视线,看了眼面前浑身不自在的男人,像是解释般,低声开口,“关心则乱,还请岳父大人见谅。”

容煊一愣,飞快地瞟了一眼萧随,又迅速移开视线。这是在替华儿解释?!

看看萧随,又看看远处容华即将消失的身影,容煊按下心中震惊,客客气气道:“不碍事。走吧,去寿安堂看看。”

寿安堂里气氛凝重。

到了喂药时间,安嬷嬷从小丫鬟手里接过药,命人将老夫人扶起,拿起汤匙一小勺一小勺喂。

容老夫人发着烧,人昏昏沉沉,嘴也紧抿着,药喂进去马上又从嘴角流出来。

试了几次,还是一点药都喂不进去,安嬷嬷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夫人,您张张嘴,把药吃了吧!”

容华到时,正好听到安嬷嬷哽着声音说这些话,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地上。

伸手扶住门框,深呼吸,稳住心神,容华一边往里走一边颤着声问:“嬷嬷,祖母现在连药都喝不进了吗?”

“姑娘!”仿佛见了主心骨般,安嬷嬷泛红的眼睛亮了亮,“您来了就好。”

待得容华走近了,安嬷嬷说起了容老夫人患病经过。

“老夫人最近胃口不佳,老奴觉得不对劲想请大夫,老夫人说是年纪到了,成天在屋里坐着,吃不下去东西正常,便没去请……”

“前几日下雪,老夫人一大早就站在廊下。老奴见她难得有兴致,劝了几句没劝动,便陪着一起在廊下看了一会儿雪。”

“大夫说,老夫人是风寒入体,引发了旧疾,病才会来得如此凶猛,若是一直高烧不退……”

说到这里,安嬷嬷更加自责,“都怪老奴,当时要是多劝几句,老夫人也不会染上风寒。”

容华身子晃了晃,脸色又白了几分。祖母竟是这样染上风寒的!

她定定地望着床榻上苍老枯瘦的老人,视线渐渐模糊。

祖母近几年身子不好,一到冬天,寿安堂上下如临大敌,祖母自己也是万分注意。

这次……触景生情,祖母大概是太想她了。

明知有可能会染上风寒,却还是顶着严寒立在廊下,只因为知道,下雪天她一定会出去堆雪人、打雪仗。

祖母看的哪是雪,是隔着重重街道,万千房屋,在京都另一头的她。

走到床前,望着脸色枯黄、双颊凹陷下去的容老夫人,容华鼻头一酸,泪珠一颗颗砸落,掉在被褥上,很快被吸收,余下一滩洇迹。

一直以来,祖母仿佛是棵大树,让她依靠,给她荫蔽,却原来,大树也会孤独,也会脆弱。

容华将手搓热,伸进被褥里,握住容老夫人布满褶皱的手,像哄孩子般软声道:“祖母,我回来看您了。”

从昨晚下半夜开始,容老夫人反复发烧,到现在,人已经有些迷糊。

一开始听到容华声音,以为是在做梦,直到手被紧紧握住,才清醒过来。

掀开沉重的眼皮,容老夫人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怎么回来了?”声音是高烧过后的沙哑和虚弱,

容华听着心揪了几下,面上却不露分毫,像平常一样笑着,“想祖母便来了。”

“……”大夫前脚开完药方在偏房休息,后脚人便跟着来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容老夫人不再清明的双眼渐渐湿润。

想起在门口时听见的话,容华从安嬷嬷手里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祖母,药还热着,华儿来喂您!”

“好,好!”

就着容华的手将药喝完,又吃了一颗蜜饯,直到嘴里不再泛苦,容老夫人才有多余的力气抬眼,看向屋子里其他的人。

多年相伴,哪怕安嬷嬷脸上收拾的再好,容老夫人眼一瞥,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看着虚空处,也不知是说给容华听还是说给安嬷嬷听,“人上了年纪,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

这话听着让人难受,容华出声打断,“祖母快别说这种话,您是要长命百岁,陪华儿一辈子的!”

“等您好了,我就接您去候府。无尘院很大,过完年一开春,我们就在里面种上许多花和果树,到时候您陪华儿一起赏花摘果……”

容老夫人笑笑,“傻孩子,哪有出嫁了还带着祖母的。”

容华正要说话,屋外响起几道脚步声,随后便听见门外的丫鬟向容煊行礼。

萧随走在容煊身后,一进屋,容煊就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走几步,直到两人差不多齐平,才暗暗松一口气。

平常上朝下朝,从来都是萧随在前,中间隔几个人然后才是他。

名义上他们是翁婿,可即便是在自己家,容煊也不敢在永定侯面前摆岳父的谱。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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