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小太监听到朱厚照的问询,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谷大用一眼。 “兵仗局的掌印李公公说,是谷公公怂恿殿下您断的铁管,只是为了造枪和一种一转或者一压就平地出水的玩意。 谷大用听到这话,腿脚一软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天可怜见,昨天去兵仗局,奴婢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啊。” 朱厚照对此到是不在意,水车压井都给造出来了,还怕什么? “行了,去看看怎么回事吧,有本宫在你怕什么,本宫保你无事。” 谷大用听了太子殿下的保证嘿嘿一笑,起身站了起来,乐呵呵的跟在了朱厚照后面。 传旨小太监听到朱厚照的话后,嘴角一撇,心里腹诽。 ‘殿下您就自求多福吧,皇上连逆子两个字都当着朝臣们喊出来了。’ ‘这要是按着皇上的旨意,奴婢都应该绑着您走的。’ 过连廊转弯的时候,传旨太监偷瞄了一下身后,看着跟在太子身后,依旧笑呵呵,还偷偷往嘴里塞点心的谷大用,嘴角微微冷笑。 ‘没心没肺的人就是好哄。’ 朱厚照对这件事的不在意不是嘴上说说,他是真的不在乎,因为他心里明白。 用不了多久,西苑里发生的事情就会传到皇上的耳中。 那可是比辘轳提水快二十倍的速度啊。 并且人力、畜力均可带动。 如果说这个水车还不算什么。 那压井呢? 先不说成本的情况下,打一口井才需要多长时间,现在还没到晌午,用的又是大汉将军,也就是说平常最多半天就可以打出一眼能出水的井。 这比那人工开挖的水井,要节省多少的人力、物力还有财力? 这简简单单的一口井,在干旱的年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就是人命! 这就是人心! 这就是大明千秋基业的基石! 三人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乾清宫前,还没有进殿,就听见里面传来弘治皇上的怒吼声。 “太子怎么还没到,再派人去,速速把那逆子给朕绑来。” 火气这么大吗? 逆子是说我吗? 这用词也太激烈了吧? 听到吼声的朱厚照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过还是迈步朝着殿内走去。 传旨小太监更是机灵,听到皇上发怒的时候,也不管太子了,直接快步跑进殿内交旨去了。 不知怎地,谷大用听到皇上如此斥责太子爷,感觉自己的小命也有些不保险起来。 谷大用本来就胖,此刻不知是吓得,还是走路走的急了,一双肥手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朱厚照进殿后先抬头看了一眼弘治皇上,此刻的弘治皇上才三十多岁,蓄须再加上常年劳累的缘故,看起来竟然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殿内两侧站立的那些应该就是当朝的高官了吧? 朱厚照的记忆里寻不到他们,此刻也没人会主动过来搭讪朱厚照,朱厚照到也正乐得如此。 咦?前面居然还跪着一个人。 朱厚照也没那么矫情,看了一殿内的情况后就直接对着皇上跪了下来。 “儿臣参见父皇。” “后面的可是谷大用?” 弘治皇帝直接无视了朱厚照,对着身后的谷大用问道。 谷大用原本缩在太子身后跪着,他用力的收缩着身体,期望皇上不要发现自己。 此刻听到皇帝叫自己的名字,谷大用脸色一苦,低头答道。 “正是奴婢。” 弘治皇上一听谷大用确认,再看他那肥胖的身躯,心中的怒火就更控制不住了。 就这副身板得吃掉宫中多少东西啊? 皇家如此厚待你,你个狗奴才居然还敢怂恿太子做坏事? “来人,拉出去杖责三十。” 谷大用一听直接瘫在了地上,杖责三十? 再加上皇上如此震怒,估计那帮执刑的力士更是不会手下留情了。 熟知里面猫腻的谷大用心中哀嚎道。 这会要了咱家的命啊。 谷大用看着朝自己这边跑来的侍卫,心头发苦,暗道。 不行,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等侍卫将自己拖出去什么都晚了。 我得争取一个解释的机会,倘若我真的怂恿了也就罢了,可是这事真和我没关系啊。 此刻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谷大用也不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化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奴婢冤枉啊。” 朱厚照听到皇上的旨意也是一愣。 皇上还可以这么玩吗?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上来就是杖责三十。 朱厚照真是被弘治皇上的果断震到了,这也太杀伐果断点了吧,杖责三十,这还不得把谷大用那屁股打成肉馅啊。 原本朱厚照还想着慢慢解释,等皇帝问自己的时候,自己再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可是看到已经有侍卫上前,准备拖走谷大用了,朱厚照知道,自己再不出言,谷大用的屁股就真成肉馅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侍卫,朱厚照也无奈啊,他真不想这么突出的。 “且慢。” 朱厚照对着已经抓住谷大用胳膊,就要向殿外拖去的侍卫喊到。 进来的侍卫听到太子的话后也停了下来,抬头望向皇上,不知道是继续抓还是等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