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司赵公公的包厢内,吕芳不经意的朝外看了一眼,透过没关严的门缝,吕芳看到张仑正笑呵呵的在和郭健交谈着什么,因为张仑方才和太子殿下一起进来的缘故,吕芳就多看了一会,不过看到张仑最后离开时的神情,吕芳猜测应该是事情没有办妥的缘故。 旁边的赵公公也注意到了吕芳这边,此次出宫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时调小曲大赏,另一方面则是赵公公想结交这个新进的吕芳,所以自然赵公公会对吕芳颇多留意。 “吕公公,何事?” 吕芳听到赵公公的招呼,转过头来,看着就剩下了他们两人的包厢,纠结了一番后开口说道。 “咱家刚才看见太子殿下了。” 赵公公听到这话,立刻惊的站了起来,一脸惊慌的看着吕芳。 “在这?” 吕芳苦笑着点了点头。 赵公公一拍额头,心里暗叹,换个地点也好啊,为什么是在这教坊司啊! 连上前拜见的机会都没有。 吕芳看着赵公公那懊恼的表情,接着说道。 “赵公公可还记得,方才我看到英国公嫡长孙的时候,曾说了一句,太胖了。” 赵公公当时还疑惑过这件事,吕芳不说原本他也打算找时间套话的,可是此刻听到吕芳提起,忍不住惊诧的说道。 “莫非就是旁边那位拿扇子的俊俏公子?” 看到吕芳点头确认后,赵公公忍不住感叹道。 “果然如此,当时老奴还在寻思,宫外怎会出现如此气宇轩昂、气吞山河般的人物,原来是殿下啊。” 说要这里赵公公又叹起气来,摇头晃脑的感慨道。 “可惜啊,侥幸碰到殿下,可此地却不合时宜,不能上前请安,真是可惜啊。” 吕芳也点头附和,事实确实是如此,和太子在教坊司里碰面,自己还傻傻的上前请安,这不是嫌自己的命长吗?不过吕芳突然想到刚才张仑和教坊司奉銮分开时的神态,看那样子似乎是来找教坊司办事的,于是开口说道。 “也不尽然,与殿下同来的那个张仑,刚才就是他将郭健叫出去的,而且咱家没看错的话,张仑的事情应该没办成,至于究竟如何,召来郭健问问便知。” “不好吧?” 赵公公心中寻思,男子来这种地方还能干什么,嘴上说着不好,可是满脸的好奇已经说明了一切。 郭健看着赵公公的神色,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一皱眉说道。 “无妨,看看何事,哪怕是张仑的私事又如何,既然他能与太子交好,助他一臂之力又何妨,事情成了托人带个话过去,能念着咱们的好就行。” 两个人说干就干,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之后,送走张仑后一直在门口侯着的郭健听到召唤,立刻就小跑着进了包厢,一脸谄媚的看向两位公公。 赵公公没有开口,看到郭健进来后,竟然端起茶盏喝起茶来,吕芳一看郭建朝着自己望来,苦笑一下,开口问道。 “刚才咱家看是英国公嫡长孙找你,他有何事啊?” 郭健一愣,心中虽然疑惑可还是实话实说道。 “他找卑职想调一些女子出去,在他铺面开业的时候帮衬一下。” 原来是帮工啊,吕芳轻吐出一口浊气,他真怕今日太子是出来偷欢的呢,现在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听闻只是帮工,赵公公也放下手中茶盏,不待吕芳继续说话,就接着询问道。 “你可答应了?” 郭健没想到两位内廷出来的公公竟然这么关心张仑的事情,不明白两位公公缘由的郭健,斟酌了一番后回答道。 “不巧,近日因不少达官贵人府邸都有宴会,所以人员抽调的有些厉害,卑职见只是一个帮工,而且对于干活这群姑娘又不在行,卑职怕误了张公子的事情,所以就推脱过去了。” 赵公公听完和吕芳对视了一眼,猜测这究竟是殿下的意思,还是张仑的意思呢,沉默了一会后,还是吕芳主动开口道。 “答应他,人不够从别处调动。” 郭健刚要推脱,就听见赵公公也在一旁附和道。 “郭健,听吕公公的,此事算咱家欠你一个人情。” 赵公公一句话,把郭健接下来的托辞全部堵了回去,郭健原本听到吕芳这么说确实是想拒绝的,毕竟吕芳的兵仗局又管不到他教坊司,就算吕芳真有飞黄腾达那天,还不知道那是猴年马月呢。 可是赵公公这么一说,郭健是真有点为难了,自己有求于赵公公这是显而易见的,否则谁见面又送礼又给你当孙子使唤,如果这时郭健还要顶风拒绝的话,那就有点不识抬举了,而不识抬举的人,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 “卑职马上就去办。” 咬着牙答复完赵公公的郭健,想起刚才自己对张仑的那些言语,好像十数倍的银钱自己都没要;然后私下另给自己一些,也没要;后来郭健依稀记得张仑好像还提到了英国公,自己好像也拒绝了。 想到这里,郭健真的想哭,自己的嘴怎么那么欠啊,这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自己不仅要把那些话收回来不说,还要再死乞白赖的求人家答应用自己的人。 郭健心里暗道,自己这得有多贱啊,早知现在这样,刚才就应该直接答应张仑,还能留下一些香火情面,日后真若有事的时候,还能上门叨扰一下。 “可有难处?” 这边郭健思索的时候,那边的赵公公看郭健站在那里一直不动地方,语气有些不善的问道。 “没有,没有。” 郭健赶紧回复道,对着座上的两人行了一个礼后就躬身朝着门口退去。 就在此时,楼下的舞台上也没了声响,应该是一个节目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