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女子,已经做好了被带过来的准备,可是从凉亭回来的那个士卒,却将她推到了一边,然后将她身边那龟缩的夫君,拽了过去,看着夫君吓的面色煞白的怂包模样,女子越发的感觉悲哀起来。 刘瑾看着面前已经快瘫软成一条烂泥的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轻声开口问道。 “说吧,这本书册是不是从那个女子身上搜出来的?” 男子胆怯的望了一眼刘瑾,看到他那厌恶的神情后,身体哆嗦的越发厉害起来,口中赶紧回答道。 “是,是从我夫人身上搜出来的。” 刘瑾一看这男子这怂样,心中越发的不喜起来,这样的一个男人,还叫什么男人,甚至都还不如一个娘们,不过刘瑾心中不喜归不喜,想着等待消息的太子殿下,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了下去。 “说吧,看你这装扮也不像是一般人家,口信也像是京师本地的,说吧,家里干什么的?” 男子纠结了一下,正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刘瑾看到这个家伙这么磨叽,语气越发的严厉起来。 “嗯?问你话呢!” 男子被刘瑾这狠厉尖锐的话音吓的又是一哆嗦,身上颤抖的更加厉害了,结结巴巴的回道。 “草民是京师人,草民父亲曾在太医院任院判一职,姓刘名文泰,不知大人听说过没有。” 说完这句话的男子就又缩成了一团,而站在一旁的刘瑾,听到刘院判这三个字,神情就是一愣,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前阵子那妄进药饵案不就是他折腾出来的,想到这里的刘瑾顿时来了兴致,快步跑回到了朱厚照的身边。 朱厚照其实在亭子里也听到了个大概,此刻再有刘瑾这一通报,一切就更加清晰起来,可是得到这个消息的朱厚照的眉头却皱的越发深索起来,脸色也变的有些难看起来。 对着站立一旁的刘瑾直接说道。 “审,连着山匪一起审。” “本宫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文泰的家眷怎会出现在这匪窝里。” 听到朱厚照那不悦的语气,刘瑾顿时认真起来,直接走出凉亭外面,直接将这些人分开,然后开始分别提审起来,至于山匪那边,忙不过来的刘瑾,干脆让一旁负责执勤护卫的总旗张雄也一起帮忙。 两帮人就开始分头的审了起来。 不多时,确认完口供的刘瑾又神色慌张的返回到了凉亭内,对着坐在那里等待消息的朱厚照回报道。 “启禀太子殿下,奴才刚才审问了一番。” “这个账册,确实是从那个女子身上搜出来的,但是她自己也没有看过,只知道这是她婆婆要他保存好了的。” “而那几个男女老少确实是刘文泰的家眷,整个刘家,除了刘文泰的夫人汪氏因为外出免遭一难外,其余的家眷,则是全部被抓了出来。” “据这帮匪徒招供,这个生意是他们把头刘四联系的,据刘四说这些人还需要转移到联系刘四的那个人手中,但是什么时间转移,去哪里转移,众山匪就不知情了。” 朱厚照听到这里,若有所思起来,在联想到手中的这本账册,朱厚照猜测,应该是这刘文泰以这些东西相要挟,胁迫之前收受贿赂的那些人出面说情帮忙,而对方不甘受之要挟,所以做出这般举动。 但是这人究竟是谁呢? 朱厚照又开始翻阅起整个书册来,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脸色则是越发的难看起来,很难想象,一个小小的太医院院判,在为官的这么些年里,居然送出去了这么多的东西,他哪来的钱财?就靠那点俸禄?还有些则是帮人办事的记录,一笔一笔的全部记在了上面。 朱厚照忍着心头的愤怒慢慢的看了下去,可是看到其中一条的时候,速度突然慢了起来。 “弘治十二年七月初八,礼部傅瀚……” 看到此处朱厚照突然来了精神,还有礼部尚书傅瀚的事情? 朱厚照慢慢的看了下去。 可是不看还好,这一看下去,朱厚照就连呼吸的开始粗重了起来。 这条记录的很详细,朱厚照从头看到尾后,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厉害,强控制自己心头的怒火,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后,可还是没能够控制住自己,咬牙切齿的脱口而出道。 “刘文泰,傅瀚,你们真他么的狠。” “一朝大员,居然就被你们这两个狗东西给合伙害了性命。” 按着这账册记载。 弘治十二年七月初八,因科举舞弊案已经出狱回家的礼部右侍郎程敏政,身患重疾,卧床不起。 弘治皇上闻听此消息,心念老臣的他,特派当时就是太医院院判的刘文泰前去诊治,而刘文泰在去之前,被当时已被新任命为礼部尚书的傅瀚找到,两人本是旧识,之前也有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情,朱厚照从之前的账册中就可见一般。 傅瀚以帮助刘文泰迁官为由,希望刘文泰能帮他一把。 刘文泰的志向本就不在太医院,醉心权术的他在听到傅瀚的许诺后,犹豫了一番后就答应了下来。 而傅瀚叫刘文泰帮忙的事情,就是想办法让程敏政继续病下去,以防哪天皇上对他重新启用,抢了他的位置,要知道程敏政当初要是不出科考舞弊案的话,现在坐在这礼部尚书位置上的肯定就是程敏政,而不会是他。 事实上,刘文泰也按着傅瀚的交代去办了,在他去给程敏政诊治过后的第三天,程敏政就发痈而卒了。 账册上关于此事的记录也就到此而止,不过朱厚照知道,这傅瀚肯定没有履行他的诺言,直到妄进药饵案事发的时候,刘文泰还是太医院的院判。 朱厚照再往后翻去,也没再见到两人的来往记录,似乎从这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分道扬镳了一般。 合上账册的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