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县的营房之中。 此次负责押运护送的隋千户,在听到主事大人前来的消息后,惊慌失措的朝着营房的大门跑了过来。 因为按着品秩来说,这主事大人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派人过来召唤一声就是,可是像今日这般,一个文官,根本没有任何征兆的就直接跑到军营,别说是隋千户,就是换成他人当差,也免不得有些惊慌失措。 所以一边朝着军营门口奔跑的他,一边在心中暗自琢磨,自己这阵子一直谨小慎微,应该是没做过什么得罪这主事大人的事情,可是他这突然造访,又是为何呢? 就在这隋千户跑到营房门口的时候,主事大人也正朝着里面大步走了过来,隋千户看到主事大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心中更是忐忑起来,刚想上前问候的他,就听到主事大人对着他开口吩咐道。 “召集众士卒,校场集合。” 隋千户的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起来,可是不敢得罪主事大人的他,还是对着身旁的士卒吩咐了下去,他则是跟在主事大人身旁,用探寻的眼光朝着主事大人身旁的随从望去。 可是随从也不知道主事大人来此的目的,一路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感觉和这隋千户关系还凑合的随从,也只能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这一下子,隋千户彻底有些慌了,心中更是暗暗祈祷,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卒,可千万别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就当隋千户在心里暗自祈祷的时候,得到命令的士卒们,也开始在校场上集结起来。 看着眼前这有些凌乱的队列,不知为何,主事大人又想起了昨日在城外树林中看到的那支队伍,心中感叹果然是强将底下无弱兵的同时,再看眼前的这些士卒,根本无法和那支队伍相提并论。 “大人,已经集合完毕了。” 隋千户听到底下总旗的汇报,快步跑到主事大人的身前,一脸小心的轻声说道。 被隋千户这么一打扰,主事大人也从之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这些士卒,高声说道。 “就在昨天,一队军伍刚刚从这蔚县城外离开了。” 底下的士卒们听到主事大人的开篇语就是一愣,心中更是暗道。 ‘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一旁一直在心惊胆战,害怕这主事大人是来挑错的隋千户,也是神情一滞,一脸惊讶的看向主事大人,心中更是不明白主事大人为什么拿这句话来开头。 可是主事大人在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停顿多久,就对着底下的众士卒大声询问道。 “诸位可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开?” 士卒们自然不知道这群军伍离开的原因,而主事大人也并不想要得到他们的回答,接着说道。 “蒙古犯边大同镇羌堡的消息,不知道诸位得到了消息没有,如果说之前没有,那么在本官说完之后,相信诸位也该知道了这个消息。” “而离开的这队军伍,正是因为这个消息才拔营离开的。” 说到这里的主事大人特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在场的众军官,意有所指。 要知道此刻小王子犯边的消息,还没有大规模传播开来,所以在场的众士卒和军官,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是神色一变。 众人的表情,主事大人自然是看在眼里,可是他的话语还未说完,告知完这个消息的他,接着缓缓说道。 “诸位都是军伍之人,自然知道,咱们军伍的调动,必须有朝廷的命令才可。” “可是这队军伍,在没有任何调令的情况下,就直接开拔前线,奔着大同的方向疾驰过去。” “诸位可知道他们这样做的后果?” 主事大人说到这里扫视了一下底下的众军官和士卒,看到众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接着说道。 “这个后果本官来告诉你们,那就是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这个领兵前往之人,都免不了受到责罚。” “可是即使这般,这个领军之人,还是这么做了。” “本官也曾劝说过他,可是他跟本官说了一句话,本官至今记忆犹新。” 说到这里的主事大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边回忆着边说道。 “我也知道擅自调兵是大罪,可现如今,边关的百姓正在遭受蒙古铁蹄践踏,生命危在旦夕,如此危急时刻,怎能因为一纸调令而束手束脚。” 主事大人一字不差的重复完这句话后,环顾全场,道。 “如此魄力,如此担当,本官自愧不如。” “边关告急,百姓生灵涂炭,身为朝廷命官的本官昨夜更是一宿未眠。” “思虑了一夜的本官,所以早早来到这营房,就是想来问问诸位,这般情形之下,你们能做到这般吗?” 在场的诸位军官和士卒,在听到主事大人的这句话之后,都沉默了下来,所有人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见众人沉默的主事大人,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众人听一般,轻声说道。 “本官不知道你们是作何想法,可是昨日想了一夜的本官,将要上奏的奏章改了又改。” “开始本官还只是想凭借着本官的文笔,为这位将军说上几句好话,以期能获得皇上和朝廷的谅解,可是越写下去,本官越觉得这有些违背了本官的初心。” “他又没有做错,他的所为,无非是为了多救一些边关的百姓,多杀一些犯边的蒙人,没有做错的他,凭什么本官要为他求情?” 铿锵有力的说完这句话后,主事大人的声音一缓,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是朝廷的法度就在那里放着,即使是本官,也无法逾越,没规矩不成方圆。” “本官既是属于控制法度的一员,自然不能以身试法,可是本官也不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