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听到刘健所言的这些话,皱起眉头的同时,关注点却没在这个‘朱寿’的名字和请罪书的内容上面,而是看向一旁的萧敬,询问道。 “神机营近日可有人在山西活动?” 一旁的萧敬听到弘治皇上的问询,身掌东厂的他,自然对这些消息门清,所以想了一下后摇了摇头道。 “没有,神机营主掌京师防务,近期根本没有外出的任务。” 听到萧敬回答的弘治皇上接着想到了一种可能,皱眉说道。 “太子按着日程来说,应该已经到达南直隶了吧,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这回就是萧敬也皱起了眉头来,斟酌了一下后纠结的说道。 “奴婢正要跟您汇报这件事情,按着时间来算,太子殿下应该早就已经到达了南直隶,可是昨日东厂南直隶那边分部传来消息,说至今还未见到太子殿下。” “奴婢听闻这个消息后,立刻就下令京师至南直隶沿线的东厂番役,查探太子殿下现在的所在,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后续的消息送来。” 弘治皇上听到这话顿时不悦起来,一国太子出京,东厂还如此懈怠,居然无人打探太子殿下的消息,这要是无事还好,可若是有事,岂不是朝廷这边,一点消息都得知不到,可是正要发怒的他,就看见一旁的萧敬跪到了地上,声泪俱下的解释道。 “皇上恕罪,此事是奴婢考虑的不周全,还请皇上降罪。” 先认错完毕的萧敬,又赶紧继续解释道。 “那毕竟是太子殿下啊,奴婢没有得到您的命令,哪来的胆子去查探太子殿下的行踪啊,万一被太子殿下察觉奴婢在派人盯着他,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奴婢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听到萧敬这么说的弘治皇上,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没有在继续追究下去,可是他也没让萧敬起来,转过头的他,对着方才汇报这件事情的刘健追问道。 “刘公方才所说的可是这王守仁征调了一支火器千户所?” 站在下首的刘健,听到弘治皇上这么问询,点了点头回道。 “那信上就是这般说的。” 可是很快刘健就反应过来弘治皇上有此一问的含义,看着弘治皇上神色震惊的说道。 “难不成那朱寿就是太子殿下的化名不成?” 说到这里的刘健,开始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起来。 “朱寿,朱为皇姓,寿字一般人也要避讳,照着这么说来……” 刘健的声音孑然而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弘治皇上,此刻别说是刘健,就是在场的其他人,也是面露惊色的看向弘治皇上。 ‘难不成太子殿下没去南直隶,转道去了山西大同不成?’ ‘可是之前出京的旨意,不是说叫他去南直隶吗?他去大同又是要干什么?’ 就在众人疑惑万分的时候,弘治皇上的眉头却皱的越发的紧索起来,看着手中王守仁的请罪书,开始逐行逐句的琢磨起来。 越看下去,弘治皇上越感觉,这王守仁所征调的那一支千户所,十分像是太子所带领的西苑士卒。 人数相符。 兵器相符。 就是所作所为,也符合太子那一贯胆大妄为的作风。 “若那朱寿真是太子殿下的话,这王守仁也有点太胆大妄为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萧敬,听着刘健和弘治皇上的话语,终于寻到机会找到话头,在一旁有些替太子殿下不忿道。 原本还以为这句话能换取到弘治皇上一些好感的他,哪想到话语刚说出口,就听见弘治皇上的厉声大喝。 “闭嘴!” 被弘治皇上的声音吓了一跳的萧敬,立刻瑟瑟发抖起来,现在的他心里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话了。 弘治皇上低头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萧敬,怒斥道。 “你以为太子是谁想征调就征调的吗?” “若是他不愿意,就凭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还能征调他?” “他不征调对方就是好事了。” 弘治皇上厉声说完这句话,跪在地上的萧敬,也自知说错了话,一句解释的话语也不敢说,只是老实的跪伏在地上,在听到弘治皇上的话语后,萧敬只能在心中暗骂自己多事。 ‘老实的跪在这里得了,多嘴什么。’ ‘知子莫若父啊。’ 听了弘治皇上话语的他,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话语相当愚蠢,就凭太子殿下那秉性,又岂是那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可以支使的,现在的萧敬回过神来,甚至已经在心里暗暗思索。 搞不好实际情况都会跟请罪书上的内容相反,没准都是太子殿下想去山西大同救边,故意逼迫那主事大人写的这封请罪书都有可能。 可是这次的萧敬却学的乖巧了起来,任凭弘治皇上在一旁斥责,只是乖乖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弘治皇上斥责了几句过后,也没有心思再去搭理这萧敬,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刘健,道。 “神机营既然全部在京师之中,那目前在外活动的火器千户,也就唯有太子所带的那支西苑千户所。” “为防万一,刘公速速派人通知山西的守将,将这火器千户所的详细内容全部调查出来,如果能拦停他们最好。” 说完这句话的弘治皇上,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太子安危的他,更是直接下令道。 “算了,直接行文山西边关各处,立即派兵支援大同,务必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全。” 刘健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火器千户所,除了京师的神机营之外,确实是只有太子殿下的那一支,所以听到弘治皇上安排的他,也没感觉这是小题大做,躬身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