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银行贵宾室。 张璁拘谨的站在一旁,不时的抬起头偷偷看上一眼对面的少年。 自从跟着那个胖乎乎的大人来到这大明银行后,张璁被一番搜身之后,就被请进了这处房间之中,可是一番行礼之后,对面的那个少年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就那般静静的坐在对面,貌似是在打量着自己? 张璁心中疑惑,可是却不敢有丝毫抱怨的举动,在他的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对面少年的身份,只是一时无法确定罢了。 就当张璁思虑接下来自己该如何表现,才能入了对面那少年法眼的时候,就听见对面的少年轻轻开口问询道。 “我听谷大用说,你的那个璁字,是璁琤的那个璁?” 张璁听到少年开口,心中一松的同时,心头却有疑问慢慢升了起来,当初在客栈的时候,那个胖乎乎的大人就曾经问过此事,当时的张璁虽然疑惑,但是却没有当回事。 可是此刻这个少年重新问起,张璁却不由得不开始注意起这个问题来,一边在心中思量这其中的缘由,一边小心的答道。 “正是。” …… “嗯。” 朱厚照听到这里,心中忍不住激动了少许,看向这张璁的眼神,也开始渐渐变得好奇起来,不过即使这般,为了仔细确认眼前这青年就是后世的张璁,朱厚照还是继续问道。 “祖籍何处?” …… “学生祖籍福建莆田赤岸。” …… “嗷,那现在呢?还在福建?听口音不想啊。” …… “家族南宋乾道年间就已经迁至浙江温州府,至今没有变过。” …… 如果说之前的问询,仅仅只是让张璁有些许疑惑的话,随着这交谈的继续,张璁则是开始变得越发的疑惑起来。 原本心中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腹稿,此刻在这少年面前居然一点用处也没有。 在来之前,他曾想过,来人可能会询问他,为何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那么多的钱银。 也可能会恐吓逼问他,这般做的目的。 但是张璁就从来没想过,进来之后,只是不停的询问自己,名字中的璁字是哪个,祖籍哪里,现在又住在哪里。 这到底是弄的哪出? 而另一边的朱厚照,听到这里之后,已经不用再去问其他了,现在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后世辅佐嘉靖皇上,被张居正视为偶像的张璁张茂恭,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朱厚照还是缓缓说道。 “字秉用,号罗峰,我没说错吧?” …… 朱厚照话音刚落,对面的张璁就直接愣在了当场,心中更是哀嚎。 谁能告诉我,眼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寻根问底?还是需要我重新来一个自报家门? 不过纵使这般,张璁还是躬身答道。 “正是学生。” 说完这句话的张璁,更是在犹豫了一番之后,试探着问询道。 “不知公子这般询问,是为何故啊?” 朱厚照听到张璁的问询,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询,而是直接对着张璁说道。 “是这样的,英国公嫡长孙张仑,他现在在天津卫那边,有点事情要做。” “但是因为事务太多的缘故,时间一长可能就会分身乏术,所以他托我在京师之中,帮他寻找一个书生,最起码能帮着他处理一些事情的那种。”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的朱厚照,就朝着对面的张璁望去,其实张仑从未说过分身乏术之类的话语,但是朱厚照眼见张璁这么一个宝贝,又怎能再让他明珠蒙尘,干脆别管事情大小,先收拢到身边再说。 此刻的朱厚照,看着对面张璁那似乎是在犹豫的模样,忍不住又继续补充道。 “你若是担心你科举一事,那你大可以放心,你就是过去了,也只是在一旁做副手帮忙而已,对于你参加科举一事,应该是有益而无害,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朱厚照在这边循循善诱着,像是一个在用糖块诱骗孩童的坏叔叔。 但是对面的张璁,则是彻底懵圈了起来。 原本他一直以为,对方招呼他过来,定是因为之前馈赠的那两万两银票起了作用,可是哪想到,真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事情根本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般。 看这模样,对方好似只是缺少一个书生打下手而已,并不是自己之前所憧憬的那般,受到太子殿下的召见,询问自己馈赠那般巨额银钱的想法等等,然后再在自己的引导下,由这件事情延伸到政令见地之上。 可是哪想到,事情发展的方向让张璁始料不及不说,就连他之前给他办理票劵的女公子,这次他也没有看见。 而且更令张璁自己感觉意外的是,在对方说了那么多时候,他居然动心了。 张仑,英国公嫡长孙。 张仑其人如何,张璁并不清楚,但是这英国公,却是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对于没有人脉没有根基的张璁来说,能在张仑手下谋差事,起点无疑是颇高。 再加上方才对方所言不影响自己科举的话语,张璁在思虑了片刻之后,就点了点头,对着朱厚照拱手答道。 “不知何时动身?” 这边正要在开口相劝的朱厚照,听到对方答应的话语,心中就是一喜,想了想之后,答道。 “你若在京师没有其他要事处理的话,明日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