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 …… ‘武定侯郭勋!’ …… ‘辽东都司!’ …… ‘工部!’ …… ‘户部!’ …… 看着奏章所言,弘治皇上得眉头开始皱得越发紧锁起来。 陆路护送这些白银需要调派军伍一事,弘治皇上心中早就有所准备,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会把主意打到京营身上。 要知道京营可是担负着保卫京师和征战主力的作用和责任,说他们是大明朝的家丁护院也丝毫不为过。 如今看到谢迁奏章之中想要调派京营,弘治皇上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他就怕此事成为先例,万一日后朝中再有类似的事情,那些朝臣们就该用这次的事情做例子了,那以后的京营,将不得消停。 不过纵使这般,弘治皇上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去,奏章之中在提到京营之后,谢迁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或者说是示好的缘故,将他选择京营的缘由一并写了出来。 看到这里的弘治皇上,虽然知道谢迁所言在理,可心中还是忍不住反感将京营调出一事。 至于后面推举武定侯郭勋一事,弘治皇上倒是没有过多纠结,奏章中也明言,这武将的委派,还要看都督府那边如何安排,内阁这边最多也就只是给个建议而已。 略过武定侯郭勋一事,弘治皇上继续向下看去。 辽东都司调派兵马。 工部出工匠出车马。 户部调派粮草。 会同馆高丽使者陪同护送。 …… 弘治皇上手里拿着奏章,耐着性子慢慢向后面翻去,心中更是暗道。 只是往回护送熔炼出来的白银而已,怎么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要是早知道陆路运输会扯出这么多事情的话,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给这陆运松口,直接继续用海船运输就是。 可是眼下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境地,而且君无戏言,现在想要反悔已然来不及。 要知道这还只是第一批运送回国的白银,日后倭国那边熔炼的速度跟上,源源不断的白银开始往国内运送,那岂不是说到时候京营的这些兵丁,全部都要为运送这些白银而服务,那京城的防卫谁负责,一旦有外贼入侵又该何解。 现在的弘治皇上到是盼着,在这接下来陆路运输和海运的对比中,海运能以绝对的优势占先,不落人话柄。 唯有这般,海运一事才有可能继续下去。 …… 时间慢慢流逝。 谢迁所呈交的这封奏章,弘治皇上看了许久,期间数次他都想中途停下来质问谢迁。 问他事情何须这般麻烦,直接靠海运将那些白银运送回来就是。 可是话语到了嘴边,弘治皇上还是强忍了回去,要知道祖训就在那里放着,就是弘治皇上也不好直接表明自己就站在海运这边。 就这般,几欲停下的弘治皇上,终于将这封奏章看到了最后,轻轻合上奏章的他,目光也从桌案转移到了殿下的谢迁身上,盯着谢迁看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谢公辛苦!” 殿下的谢迁,原本在殿下局促不安的他,听到弘治皇上的这番话语之后,顿时喜出望外,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神情更是激动地回复道。 “皇上谬赞,微臣忠心耿耿为国办事,何来辛苦一说。” 弘治皇上听到谢迁的答话,到是没再继续,而是伸手一指桌案上的奏章,对着谢迁说道。 “此事朕知晓了,你且回去,这里面的内容,让内阁连同都督府再好好商议一番,所有事情确定之后,再回报于朕就是。” 说完这句话的弘治皇上,对着殿下的谢迁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就可。 而这边的谢迁,听到弘治皇上的话语之后,原本还想告知弘治皇上,这奏章所言,就已经是内阁集体商议通过的版本。 可是话语到了嘴边,谢迁还是忍了回去,要知道一旦说出方才的话语,那自己就要接着解释,此次为何是自己独自前来一事。 要知道自己此次单独前来递交奏章,所图的不外乎就是挽救自己之前在弘治皇上心中的印象,眼下能有这般进展,谢迁自己觉的也该知足了。 所以想到此处的谢迁,干脆借着弘治皇上的话语,躬身行了一礼之后,就慢慢的退出了殿外,朝着宫外的方向行去。 乾清宫中。 弘治皇上看着离去的谢迁背影,半天沉默不语。 谢迁走陆运舍弃海运的想法,何尝不是满朝大部分朝臣的想法,这些人固守自封,打着有违祖制的名义,让大明只能按着百年前所画好的路线前进着,丝毫不管现在的境况早已时过境迁,大不一样。 可是面对祖训,就是弘治皇上也有些有心无力,现在的他,也就只能希望,远在天津卫的太子殿下那边,能有所进展。 之前听太子殿下说,大明距离那迩摩郡,陆运和海运的距离相差无几,按理说,这般相同的距离下,海运应该比陆运要快上许多才是,最起码在时间上,海运是占据优势的。 可是就如之前谢迁所担忧的那般,所有站在支持海禁这边的朝臣,都不想看到开海的一丝丝苗头,哪怕此举可以给朝廷带来巨大的钱银也不可。 想到这里的弘治皇上,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只能希望,经过这次迩摩郡通过海运和陆运往回运输白银之后,能转变一些守旧朝臣的观念态度。 “唉……” 又是一声长叹在乾清宫响起,一直躬身站在弘治皇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