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中。 此刻的众人,皆是一脸惊恐的朝着牢房角落张望着。 眉宇之间更是因为听到角落传出的话语,而开始变得越发惊惧起来。 众人尽皆没有想到。 事情居然有可能会严重到这般地步。 他们不就是在旁边凑个热闹,陪着吆喝一下吗? 至于闹到这般地步吗? 坐与旁边的齐良,起初在遭到反驳的时候,神情还有些不悦。 可是当他听到后来,神情变的一脸惊恐不说,心中也开始变的越发没有底气起来,弱弱问道: “大哥,不至于吧? 这种事情,当年连三司出面都没有弄清楚。 真假还未确定! 皇上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勃然大怒,直接惩治我们这些小辈。” “小辈? 老子细算的话,还是长辈呢! 又能如何,现在不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 而且不瞒你们说,老子弄到现在这般地步。 你以为我父亲他们没去走动? 可是那又有何用,到了最后还不是一纸文书,将我逐出家门! 所以说,你们也就别做他想了。 老老实实在这里面待着,祈祷别被秋后问斩就得了。” 周瑛看着身旁的齐良,见到他被自己话语吓得一脸呆傻,满脸惊惧后。 同命相连的感觉,再加上又有同伴掉坑的缘故,竟让周瑛心中隐隐有了一种兴奋的感觉。 所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想了想又接着补刀道: “我那还是误打误撞,傻了吧唧撞到刀尖上的。 结果怎么着,到最后给我弄了一个行刺太子的罪名。 别的不说,就我那几个拿着棍棒的手下,能是他那西苑千户所的对手? 你们呢! 比我当年所为更加过份。 查无实据妖言惑众的东西奉为真理不说。 最为主要的,你们居然质疑太子殿下的正统地位。 皇上和皇后所生,那叫嫡出。 皇上和一个名分都没有的宫女所生,那叫什么? 那叫什么?” 周瑛接连的质问,顿时让牢房之中的众人呆滞在了当场。 之前的话语,众人还感觉有些无所谓,可这最后一句,无疑是将众人捅了一刀,又在伤口撒上盐沫一般。 疼! 齐良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开始钻心的疼痛起来。 当初他只想着让事情真相大白。 让太子殿下和他的亲生母亲相认,而他自己,也可以借着在这中间所起的作用,弄上一个攀龙附凤之功,自始至终他就没往血统一事上想。 要知道皇上的儿子就他一人,皇位早晚都是他的。 谁还闲的没事,去管嫡出还是庶出这件事情。 此刻经由周瑛提起,齐良才恍然大悟。 后知后觉的他,心中钻心的疼痛不说,神情也再无刚进来时的淡定,开始变得慌乱惊惧起来。 周瑛见到齐良这幅模样,得意一笑之后,伸出手去拍了拍齐良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好了好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这被安上行刺之名的,不也是好好在这待着呢吗? 再说你们这次牵扯这么多人进来,法不责众,估计太子殿下最多也就是给你们弄个拘禁了事! 所以你们就安心待着,等到某一天皇上大赦,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齐良一听周瑛所言,要等到大赦才能出去,神情顿时变得越发悲呛起来。 坐在地上的他,眼泪都开始打起转来。 周瑛见到他这幅模样,大感无趣的同时,目光又朝着一旁的众人望去。 结果这一看,发现这些人也没比这齐良好上多少。 一个个哭丧着个脸,仿若全被周瑛方才所言吓傻了一般。 …… 天牢之中。 经由周瑛‘开导’,牢房之中的氛围,由开始的惊慌,变得悲凄起来。 天牢外面。 伴随着东厂铁骑的雷霆之举。 这些被抓之人的父母妻儿,也渐渐闻听到了消息。 这些人得知自己的夫君或儿子被东厂番役抓走,心中惶恐自是不必多言。 战战兢兢的躲在家中,满面恐惧的等待着东厂的后续手段,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模样,仿若末日已经到来一般。 毕竟能惊动东厂出手,牵扯进去的又岂能是小事。 当然,被吓成这般的,只有那些位卑人轻官位低微之辈。 并不是所有人在听闻到东厂二字之后都谈之色变。 比如伏羌伯。 比如仁和公主。 比如都察院右都御史。 比如…… 这些位高权重之辈,听闻到自己儿子被东厂抓走之后,自知自家事的众人,第一个反应根本不是恐惧,而是诧异。 在他们心中,自己的孩子奉公守法,虽然有些纨绔行径,但毕竟只是年幼,纵使惹事,也惹不出太大的是非,能让东厂番役动手抓捕的事情更是没有,十有就是抓错了人而已。 想到这里的众人,根本就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东厂番役有可能抓错,但是自己那孩儿又不是傻子,肯定会报上家门,到时候东厂番役一番核实之后,估计事情也就就此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