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 一条连绵三百余里地的防线,东起北汉江,西至大海,在京畿道的北侧静静矗立着。 防线以北,是被魏国公所接管的黄海、平安、咸静三道。 而在防线南面,则是高丽朝廷从南方诸道紧急调来的兵马。 这些兵马每隔四五里地设一营地,每处营地驻扎约五千左右的兵马。 最后还剩下的那七八万兵力,原本驻扎在外,后来在得知三道兵力的动向后,直接全部赶往板们店。 而双方在板们店对峙的消息,在昨日魏国公率领军伍刚刚到达之时,就通过一个接着一个的防线巡逻兵丁,开始向着防线东西两面快速传去。 其他各处营地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还是稍松,纵使一应巡逻、哨兵照旧。 但是在听闻到对方没有选择自己所在作为主战场后,众人心中暗暗庆幸之余,原本紧张的心绪也稍稍放松了许多。 …… 夜晚慢慢过去。 遍布天空的黑幕,随着太阳的升起,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新炭里。 京畿道北侧的一处所在。 原本只是一处荒芜之所,如今因为高丽军伍的驻扎,而让这里有了些许人气。 此刻的营地之中,因为太阳初升的缘故,有袅袅炊烟升起不说,此起彼伏的呼喝声,更是不绝于耳。 在这营地之中,负责此处的高丽将领金开宇,正在翻阅着昨天晚上手下兵丁的巡防记录。 按着之前朝廷定好的规矩,两个营地之间,需要派出巡逻兵马,不停巡视防线,双方为了互相掣肘,互相监督,确保手下的兵丁都能按着约定好的规矩行事。 所以诸处将官都将两处营地的中间位置,设置为各自巡防的终点,与此同时,为了监督手下兵丁认真完成任务,更是需要对面营地之人,在己方的巡防记录上面签字画押,如此一次巡防,才算彻底完成。 但是让金开宇疑惑的是,在最近两次的交接记录上面,全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没人在上面签字画押。 金开宇见到这般情况,眉头皱起的同时,更是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来人!查查昨夜最后一班是由谁负责东面的巡防,把他叫来!” “卑职遵命!” 一个侍卫在得到金开宇的命令之后,快步跑了出去。 没消片刻。 这名侍卫就带着一名将官跑了回来。 被带回来的这名将官,名字叫做朴中虎,所担官职类似于大明军伍之中的百户,昨夜的巡逻,就是由他负责的。 此刻被召唤而来的朴中虎,心知何故的他,到了金开宇面前,抱拳行礼之后,就直言奏报道: “禀告都护府使大人,吾等昨夜奉命巡逻,在约定地点等待许久,但是均未见到对方巡逻兵丁前来,无奈之下,吾等以为对方可能记错了时辰,错过了这次相遇。 结果谁曾想到,下一次依然如是,两次尽皆如此,卑职也有些无底,刚才正要去大人您的班房汇报,询问是否派兵前去探查,可是还未待寻到大人,就听到了您的召唤。” 朴中虎解释完了之后,就躬身站在一旁,不再言语起来。 金开宇听到朴中虎的答复,面露审视之色,盯着朴中虎看了片刻之后,又将目光转回到了手中的交接记录上,神情凝重,紧皱眉头。 就在朴中虎心中忐忑不已,以为会有责罚的时候,耳旁忽然传来了金开宇的话语声。 “即刻派出轻骑,前往铁原营地查探,一有消息,速速回报!” “遵命!” 朴中虎听到金开宇的命令,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是赶紧抱拳应是,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而在这屋中的金开宇,依旧愁眉不展,将记录本放回原处的他,凝重的神情,并没有丝毫的缓解,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对着身旁的侍卫吩咐道: “传令下去,命所有兵丁集结!” “遵命!” 侍卫听到金开宇所言,不疑有他,抱拳应是。 可是他还不待转身离去,刚才离去的朴中虎就快步折返了回来,见到这一幕的侍卫,离去的动作稍滞,目光更是一脸探寻的朝着金开宇望去。 金开宇也注意到了去而复返的朴中虎,眉头紧皱不说,更是一脸疑惑。 折返回来的朴中虎,快步走到近前,躬身抱拳之后,直接奏报道: “禀告大人,卑职刚刚准备出营,碰巧遇见了巡逻归来的小队,多嘴询问了一句后,方才得知他们在交接地点,已经遇到了铁原营地派出来的巡逻小队。 据他们所言,之前那两次未签到的缘由,是因为对面昨夜负责执勤的巡防小队酗酒,而后误了时辰,如今已被对面的刘都护府使责罚!” 朴中虎说完这句话语之后,抬头朝着面前的金开宇望了一眼,试探着问询道: “大人,若是这般情况的话,卑职还用再派人前去吗?” 金开宇听到朴中虎的问询,沉吟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既然对方的缘由已经查清,那此事就此作罢。” 说完这句话的金开宇,忽的想起什么的他,神情突然转厉,看着面前的朴中虎,厉声吩咐道。 “朴中虎!传本官命令,从今日开始。营地之中一律禁酒,若本官发现有人在私下饮酒,重罚不赦。” “卑职遵命!” 朴中虎听闻此令,身体顿时一紧,赶紧躬身应是,面上虽无异样,可是心中却对昨夜铁康营地那位失职的将官,痛骂不已。 要知道此刻时值寒冬,夜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