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之中。 徐宁在向朱厚照行完君臣之礼后。 抱拳静静跪伏于地,等待着朱厚照的后续旨意。 站立在旁边的陈远,徐进虽在之前并未谋面,但是因为来之前对天津卫诸般事情有所了解的缘故。 所以在看到陈远身上的官袍,就隐隐大概猜测出了对方的身份,朝着其扫了一眼之后,急忙收回视线,乖乖跪在地上不敢乱动起来。 徐宁满面淡定,跪伏于地静静等待着朱厚照的旨意。 一旁的陈远却是眉头微皱,目光不断在徐宁和太子殿下身上游走,心中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五万大军,更是五味杂陈、复杂异常。 太子殿下在此时突然调兵前来,而且一调动就是五万之数,陈远明白,若是没有合适的言辞借口,就是弘治皇上,也不可能一下子调动这般数量的兵丁来此。 旁的不言,之前太子殿下想调派大同边军来此的时候,费劲心血到最后,不还是一事无成? 而且从这调派兵马的时间来看,十有就是在自己奏报女真余孽混入天津卫城之时,太子殿下就向弘治皇上上呈了这调兵的奏章。 太子殿下亲自调兵! 弘治皇上即刻应允,并迅速调兵前来。 这般来看的话,岂不是说皇上和太子,对待自己在天津卫的所作所为,都是甚为不满? 陈远一想到这里,脸色变得越发煞白的同时,悲戚的神情也开始出现在眉宇之间,心中更是越发惶恐起来。 而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耳旁传来了太子殿下的话语声: “徐爱卿平身!” “谢太子殿下!” 跪在地上的徐宁,在磕头谢恩之后,利落站起身形,躬身拱手继续奏报道: “启禀殿下,五万兵马此刻已经到达天津卫西门城下,听候太子殿下调遣!” 一旁的陈远,在听闻到徐宁的话语之后。 心中猜测得到确认的他,眼睛猛然瞪的老大不说,脸色也开始变得越发煞白,心中苦涩不已的他。 此刻更是后悔不已,后悔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不早早发现这些女真余孽的迹象,为什么不早早发现天津卫城的汹涌暗流。 若是自己再稍稍细心一些的话,也许之前的那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纵使发生,也会早早被自己扼杀在幼苗阶段。 想到这里的徐宁,神情惶恐不已的他,老老实实站在原地,静静等待太子殿下对于他的处置起来。 朱厚照坐于椅上,听闻到徐宁的奏报之后,点了点头的同时,缓缓说道: “尔等先兵分两处,去原有的天津卫和天津左卫营地落脚。 本宫听陈远说,这两处的营地乃是太宗皇帝所建,但是因为这么多年一直未停止过修缮的缘故,所以房舍都还能用。” 躬身站立一旁的徐宁,听闻到朱厚照所言之后,眉头微微一皱,目光悄悄朝着一旁的陈远望了一眼,当他看到陈远那满面煞白一脸惊惧的模样后,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这陈远进献谗言,蒙骗太子殿下。 见到这般情形的徐宁,眉头微皱的同时,更是做好了一旦房舍不行,即刻向太子殿下奏报的缘故。 要知道此刻不是春暖花开之际,如今正值寒冬,且不言房舍破旧无法住人,就说这上百年的房子,一旦被大雪压塌的话,届时先不说自己会被受到问责的事情,就是这房舍里面的兵丁,也将死伤难免。 从不拿手下兵丁性命开玩笑的徐宁,此刻已经在心底暗暗打定了念头,一旦事有不殆,定要奏报朱厚照,让其识奸惩佞,将朝臣队伍之中的鱼目混珠之辈清除。 就当徐宁暗暗打定念头之际,却忽的听到,耳旁竟然传来了朱厚照的一声嗤笑。 徐宁听闻到这般动静,有些不明所以的同时,忍不住抬起头朝着朱厚照望去。 而坐于椅上的朱厚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脸上带着笑意的他,继续冲着徐宁说道: “徐宁,说实话,别看这陈远如何跟本宫保证,但是这百十来年的房子,能不能用本宫心中也没有底气,所以你待会跟着陈远到了地方之后。 先去查看一下那些房舍,若是能用的话,你就直接扎营就是,若是不能用的话,派人前来奏报本宫,届时本宫在为你们寻找落脚之处。” 朱厚照说完这句话语,稍稍停了一下之后,一脸笑意的他,继续说道: “实在不行的话,届时天津卫还有大棚,大不了本宫看看还有没有没栽种完全的所在,交由你们居住,反正房子够用,叫那些兵丁不要多想就是。 本宫既然把你们调来,就绝对不会薄待你们,安心就是!” 徐宁听闻到朱厚照的这番话语,心中一暖的同时,更是赶紧躬身拱手,满面激动的对着朱厚照行了一礼。 接着直起身形的徐宁,下意识又朝着一旁的陈远看了一眼,当他看到陈远那仿若又白了几分的脸色之后,眉头顿时开始皱了起来。 不过因为有了方才朱厚照话语的缘故,此刻的徐宁,原本还担心这时节会住帐篷的他,倒是心中一松,至于一旁陈远的神情变化,徐宁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就如太子殿下方才所言,若是真不能住的话,自己再回来禀告太子殿下,让其将他们安置在那大……大棚之中就是。 想到这里的徐宁,心中微微一松的他,之前的担忧和焦虑情绪,彻底消散皆无。 不过一旁的陈远,在听闻到朱厚照的这句话语之后,不知朱厚照只是小心之举的他,还以为自己丢了圣心,惊慌和恐惧后悔的心情,开始变得越发浓郁起来。 一心想着怎么挽回圣心的他,更是心思百转,陷入到了苦思冥想当中。 朱厚照见到营地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稍稍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