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颔首。 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因为王文思的举动,就有所动容。 而是将目光,又朝着在场的其他将领望去,道: “隋虎将军何在?” 被叫到名字的将军,眉头稍稍皱了一下。 想着反正已经有王文思带头了,索性也是站了出来。 只不过和之前王文思还硬生生的摆出那副臭模样不同,他则是直接躬身一礼,道: “末将就是隋虎!” 朱厚照目光朝着他望去,轻轻点了点头的同时,赞叹道: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你那父亲可还好?” 轻飘飘的一道问询,差一点就让隋虎破防。 和之前王文思是提及先祖不同,到了隋虎这里,朱厚照直接问起其父亲。 听到这里的隋虎,轻轻吸了一口气的同时,将自己神情之中的异样遮掩过去,道: “老父亲还健在,只不过身体旧疾太多,如今已经卧床不起了。” “嗯。” 朱厚照轻轻嗯了一声。 露出一抹回忆神色的他,缓缓说道: “当年土司叛乱,若不是有隋老将军在那,事情还不知道要演变成什么地步。” “到最后哪怕战至他最后一人,仍然没有放弃,直到后续的援军到来,这才让他得以保全性命,实乃人杰啊!” “想来你父亲的伤病,就是在那次战斗之中所留下的吧?” 隋虎听到朱厚照这般话语。 眉头皱的越发紧锁之余,鼻子也忍不住开始有些发酸起来。 他一直以为。 朝廷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甚至当初还有奸佞进言,说土司叛乱,就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 他之所以那般抵抗,所做的无非就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罢了。 可是其间内情旁人不明白,他身为长子如何不知。 这哪里有他父亲什么事情,分明就是那些土司不满朝廷管束,想要继续恢复他们土司的统治,这才有了当年的那次叛乱。 也正是在那次叛乱之后,父亲就开始卧床不起,这么多年以来,若不是家中细心照佑,早就已经撒手人寰了。 故而当他听到朱厚照夸赞父亲是人杰的时候,眼眶开始变得湿润不说,更是恨不得立刻跑回家中,将这番话语告知父亲,让他放下心结。 隋虎若有所思。 朱厚照的话语却还没有结束,继续说道: “当初的事情,本宫没有亲身经历,不会妄加评断,但是本宫知道,土司想独霸贵州,恢复祖先荣光的念头,一直没有消散。” “而且当年那位进言说那一切都是因你父亲而死的大臣,如今也一抄家灭门,孰是孰非,估计天下人的心中,已然有所论断。” 朱厚照此言一出。 隋虎顿时明白,太子殿下什么都知道。 要不然他不会说出这般话语,而那当初进言之人,他这一辈子更是没齿难忘。 谢迁! 就是谢迁进言。 如今的谢迁因为出海的事情,已经被朝廷灭族。 所以父亲的那件事情,在一定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已然有了结果。 想到这里的他,下意识想对着朱厚照再行一礼,感谢他对于父亲的褒奖。 可是他的动作还未待成行,朱厚照的话语声已然又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隋家也算是一门忠烈了,且不言你父亲隋老将军的功绩,就说你先祖当年的赫赫战功,何尝不让你这一家世代荣光?” “当年的隋家两兄弟,身为太祖皇帝的贴身护卫,数次将太祖皇帝从险地救出不说,身上的无数伤痕,更是尽皆为了保护太祖皇帝而受,他们二人,可谓是拿性命为你们这些后辈挣来了荣华富贵。” “当然,本宫这里不是说你们后辈不行,要不然本宫也不会率先提起你的父亲了。” “果真是一门忠烈啊!” 朱厚照话语说到这里,眉头突然一皱。 看着对面一脸错愕的隋虎,出言问询道: “你们这一支,应该是隋武的后裔吗?那隋通的后裔呢?他应该是叫隋力吧?他可在这里?” 朱厚照这一连串的问询。 生生打断了隋虎想要行礼的动作。 就在他回头寻找隋力的时候,一道身影却主动站立出来,对着朱厚照躬身一礼后,道: “末将就是隋力,参见太子殿下!” 朱厚照打量了一番隋力。 脸上露出笑颜的同时,目光又朝着一旁的隋虎看了一眼道: “果然是将门无犬子,好!好!好!” 朱厚照连说三个好之后,就欲继续开口。 可是一旁的袁宗皋,已然开始看出了事情不对劲,知道若是再任由朱厚照这般继续说下去的话,动摇军心不说,事情还不知道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眼见朱厚照没完没了的他,当即出言厉喝道: “还跟他磨叽什么,诸位将军听令,直接上前将其抓住就是!” 袁宗皋这突然的厉喝。 瞬间打破了周边这和谐的气氛。 紧随其后的虎贲军快速上前的同时,一众将领也开始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 若说之前的话。 他们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就直接冲上前去。 但是在听到朱厚照说出这些话语后,众人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