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兵丁领旨离去。 刘健虽然跪在地上未出一言,但是其言行举止,已经将他的心境报漏无疑。 此时的刘健,已然不再哭泣,目光也是顺着那离去的虎贲军兵丁望去,不知道他是想早一点见到大同百姓,还是说不放心这虎贲军,反正不管如何,最起码他这堂堂首辅,不再哭泣了。 朱厚照一脸无语,顺着刘健所望的方向扫了一眼,在看到他的目光一直未离开那虎贲军兵丁后,心中一阵无语的同时,直接出言腹诽道: “刘爱卿,你这也有些太小心了吧?” “难不成你还以为,那兵丁会去找来几个人在你面前串供吗?” “你若是信不过他所找的百姓的话,那这大同城外干活的百姓多了,你随便去找几个问问就好,哪里还需要这般目不转睛,整的就好像是信不过本宫似的。” 朱厚照出言腹诽。 跪在地上的刘健却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原本还是目不转睛看向那名兵丁的他,此刻在听闻到太子殿下的这般话语后,也不得不快速收回目光,俯首解释道: “殿下明鉴,微臣绝对没有信不过殿下的意思,只不过……只不过……” 刘健大脑飞转,继续说道: “只不过微臣想早一点确认这消息,故而下意识之间,有些唐突的举动,徒增殿下的误会而已。” 刘健慌不迭解释。 生怕殿下误会他不相信殿下所言。 要知道殿下是谁,那可是未来的大明皇帝啊。 你一个臣子,连皇帝的话语都不相信,难道你还期望皇帝能好好善待你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健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举动失礼之余,赶紧出言解释,避免殿下的误会。 不过。 他不知道的是。 朱厚照对此却是没有在意。 之所以那般说,完全就是为了调侃一下刘健而已。 如今在看到他这幅惶恐的模样后,嘴角轻扬之余,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还跪在这里作甚?” “难不成是等着那几个百姓前来,你也是这般跪着向他们问话吗?” “当他们得知当朝首辅跪着和他们说话,你认为他们的回答,还是那般利索吗?” 呃…… 刘健汗颜,根本无言以对。 殿下所言的这些,可谓是实情。 自己不言其他,也是正业八经的堂堂首辅。 和几个百姓跪地对答,这一旦传扬出去,成什么样子。 刘健尴尬不已,讪讪看向朱厚照。 要知道。 这跪地虽然是自己主动的。 可是这站起来,却不是自己可以自作主张决定的。 没有殿下的首肯,他身为臣子的,哪里敢就这么站起来,到时候落下一个目无尊卑的评语,自己岂不是冤枉。 刘健讪讪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的目光,本就没有离开刘健,所以在看到他这般作态之后,顿时猜到了他的意思,忍俊不止之余,笑语道: “看本宫干什么,直接站起来就是,难不成你还等着本宫再去搀扶你不成?” “说实话,刘爱卿你这动不动就下跪,本宫可都有点扶怕了。” 朱厚照话语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弯腰伸出手去。 刘健见状,泪水忍不住又在眼眶之中打起转来,就在刚才,他还因为朱厚照的那句话语心凉半截,可是当他在看到殿下伸出来的手臂后,心中一暖之余,泪水也瞬间湿了眼眶。 殿下还是在乎他的。 刘健感受不已,哪里敢让殿下亲自搀扶。 在朱厚照将手伸过来的同时,刘健快速爬起来的同时,更是不着痕迹的将眼角的泪花擦拭,做完这一切后,刘健方才对着朱厚照拱手一礼,俯首谢恩道: “微臣失态,还请殿下见谅!” 朱厚照大手一挥,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而与此同时。 远处的一阵脚步声,也随风传了过来。 朱厚照转头望去,顿时就看见刚才离去的那名虎贲军已经折返,在其身后还有三名大同百姓快步跟随。 朱厚照见状,笑语道: “百姓到了,刘阁老有什么疑惑,就尽管问吧。” 刘健在旁,目光自是随朱厚照而动。 在朱厚照转头的同时,刘健也快速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刚刚收回目光的他,紧接着就听到了朱厚照的这般话语。 刘健汗颜,神情有些尴尬。 说实话。 事情到了这般境地。 刘健其实已经开始相信了朱厚照之前所言。 但相信朱厚照归相信朱厚照,对于这大同战事没有伤亡的事情,刘健还是难以置信。 要知道打仗打的是什么,其实打的就是人命啊! 鞑靼投入了三十多万的兵力,大同边镇这边的守军,也超过了四十余万。 如此巨大的兵力投入,鞑靼一方还几乎尽灭在这大同城外,作为参战一方的大同守军,怎么可能没有伤亡呢? 在刘健的认知中,能达成如此战果,大明这边的伤亡,哪怕是达到一比一的比例,这都可以算是一场大捷,可眼下的情形,却是一个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局面。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让刘健数次激动变色,甚至被朱厚照和在场众人误认为是羊角风发作。 唯一的缘由,实在是因为这个事情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