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子磕头不止。 刘健的眉头也随之皱的愈发紧锁。 此刻狗剩子这般惶恐的举动,让刘健愈发认为,这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心中急于想知道答案的他,当即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大为,怒声质问道: “你说!” 呃…… 刘大为身形一颤,脸色随之变得煞白。 他可没有狗剩子想的那么多,但在看到刘健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后,还是忍不住心中惊惧,慌不迭跪倒在地之余,快速回答道: “禀告大人,据草民所知,最后的这场大战之中,大同边军几乎无甚伤亡。” “除了有几个兵丁被敌虏偷袭,落下了几处无碍的刀伤之外,再无其他受伤的消息传出。” 嗯? 刘健厉目,心中暗骂。 执迷不悟! 这都什么时候了。 到了这个境地,尔等还在为他人遮掩吗? 刘健一脸戾色,盯着跪在地上的刘大为瞪了几息后,转头看向最后一人,咬牙切齿的怒喝道: “他不说实话,那你来说!” “本官还不相信了,这偌大的大同城,连一个说真话的人也没有吗?” 刘健恼怒至极,愤慨不已。 瞪大眼睛看向站立旁边的孙铁锤,希望能在他身上得到一个真正的答案。 只不过。 注定要让他失望的是。 颤栗不已的孙铁锤,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后,所言所语和之前的刘大为如出一辙。 “大人饶命,太子殿下饶命,这边军之中,除了上次交战有些伤亡外,这一次发生在夜间的战事,真的没有什么伤亡的消息传出。” “大人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营地查看,再者远处还有不少的大同百姓,大人也可以找到他们问询,确认吾等所言没有说谎。” “饶命啊!殿下!” 这名百姓话语说完。 眼看祈求刘健行不通的他,直接调转方向,朝着一旁的朱厚照磕起头来。 刘健怒不可遏,一脸愤慨神色。 倒是一旁的朱厚照,则是满面的无语,看着面前的刘健,他甚至开始有些理解起曾经历史上的那个朱厚照来。 或许。 文人都是这般模样的吧。 没准当年的朱厚照,也是在应州城外打了一场胜仗。 只不过因为伤亡的兵丁太少,所以即便捷报传回京师,那些文臣也是满腹质疑,甚至到最后将这种质疑,直接写进了史书之中。 朱厚照惆怅不已,看着面前还不想善罢甘休的刘健,微有薄怒之余,冷声说道: “刘爱卿,行了!” 刘健闻言,本来就是怒火攻心的他,猛的转头朝着说出此话的朱厚照瞪去。 当他在看清楚这出言之人是太子殿下后,眉宇之间的怒色瞬消之余,神情也随即变得悲呛起来,眼眶渐渐发红之余,铮铮说道: “启禀殿下,如此大捷本来就是史书罕见,即便是不谎报伤亡情况,就凭借今日的战功,想要青史留名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殿下完全犯不上,凭白添加如此污点,引来后世骂名啊!而且……” “刘健,你够了!” 朱厚照厉喝出声,硬生生打断了刘健还未说完的话语。 刘健闻言,身形猛的一颤,将要到嘴边的话语,也被他生生咽了回去,看着面前一脸怒色的看向自己的朱厚照,刘健心中悲呛之余,缓缓跪倒在地,哀嚎道: “殿下啊!不可一错再错啊!” 朱厚照无语,冷冽的目光,直直落在刘健的身上。 说实话。 此时此刻的朱厚照,恨不得上前一脚,直接踹在刘健的身上。 他就想不明白了。 这么多人都告诉他没有伤亡了,为何这刘健还是不相信? 甚至就在刚才,那最后出言的百姓,都已经跟他说了,让他去兵营看看,实在不行就再找一些百姓过来打探一下。 可刘健做了什么? 他就相信自己的臆断,那么这臆断是错误的,可是他也深信不疑。 到现在连这些百姓的话语不相信也就罢了,居然连自己的话,都开始变得置若罔闻。 怎么? 你猜的就是对的? 既然如此,那什么事情你就靠猜得了。 天下百官也不用写奏章了,驿站也可以停运了,大明诸处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你这刘阁老一猜就得了。 朱厚照恼怒不已,恨不得当场废了这内阁首辅。 可是。 朱厚照终究还是保留着理智。 且不言今日刘阁老这臆断之罪,就说他过往的种种,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更何况。 亲身经历了大同之战的他也明白。 那一夜的战事之所以会那么顺利,并不是因为虎贲军勇猛善战,也不是因为大同边军悍不畏死。 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使用了热气球,将攻击的方向,也从之前的平面交叉,变成了从上而下的空袭,故而才有了后续的大捷,才有了不费一兵一将,就将鞑靼大军三十万尽殁在此的壮举。 呼…… 朱厚照想到此处。 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之余,忍不住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 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更咽出声的刘健,朱厚照终究还是没有做出上前踹他一脚的举动,而是缓缓出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