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鞑靼大营。 如今已经是遍地焦土。 过往的昏黄土地,已经难见分毫。 刘健在朝着太子殿下那边追赶的同时,特意在大营的旁边绕了一圈。 也正是这一看,让他确信那一战定是使用了火炮无疑,因为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久,空气中还隐隐约约可以闻到硫磺的味道。 再加上之前那狗剩子所言,炮声将近响了一个时辰的话语,顿时让刘健愈发肯定,这些鞑靼兵丁,定是死在了太子殿下的火炮攻击之下。 答案找到。 刘健的心情却没有丝毫畅快。 因为他明白,自己刚才的怀疑之举,已然惹恼了太子殿下。 这接下来如何冰释前嫌,就将成为自己接下来的重中之重,现在他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他为殿下英明着想的份上,饶了自己这一回。 刘健忐忑不已,但还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快步跑到朱厚照的近前后,怯怯的偷瞄着朱厚照的神情变化,见到他一脸冷漠,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后,刘健顿时变得愈发心慌起来,抓耳挠腮在旁边观望了几息后,干脆牙关一咬,快步跑到了朱厚照的近前,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磕头赔礼道: “微臣有罪!还请殿下惩罚!” 嗯? 朱厚照挑眉。 刘健朝着他这边追过来。 一旁的徐宁在之前就已经悄悄奏报过了。 至于刘健在自己身旁的犹豫,他虽然没有正眼去瞧,但也尽在了然之中。 故而。 当他看到刘健突然跪倒在自己面前后,眉宇之间没有露出丝毫诧异的神情不说,反而多了那么一丝丝的冷笑,道: “怎么?刘大人这是弄清楚了吗?” “这也太快了吧?依本宫看,刘爱卿还是好好去查查的为妙,万一这王勋等人谎报伤亡,大同边军全部死伤殆尽了呢?” 呃…… 刘健惊惧。 脸色变得愈发煞白之余,心情也变得愈发忐忑起来。 在直起腰身之余,仰头冲着朱厚照拱手一礼,随即一脸讪笑的出言答道: “殿下恕罪,微臣之前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唐突。” “微臣当时下意识的以为,凡是打仗就要两军相交,这一相交,势必就会有伤亡产生,所以微臣在听到大同边军无甚伤亡的话语时,误以为是有奸人作祟蒙蔽试听,故而才有了之前的种种。” “可是哪想到,殿下技高一筹,根本没采用那相交的战术,仅仅只是用火炮,就将外虏尽数灭杀于敌营之中,此举前所未见,甚是高明,微臣之前愚钝,没有想到殿下所率领的火器卫所一事。” “还请殿下看在微臣也是为殿下清誉着想的份上,能暂且饶了微臣这一回,微臣保证,类似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发生。” 刘健信誓旦旦,话诚意恳。 跪在地上仰头看向朱厚照的他,满面赤城之色。 只不过。 朱厚照在听到他的这般话语后,冷笑之余,低头冲着刘健说道: “那刘爱卿你貌似是猜错了,本宫此次出征,虽然是带了几门火炮,但也仅仅只是带了几门而已,而且在之前对鞑靼大营攻击之中,本宫也没有使用那几门或火炮。” “所以,事实并非是刘爱卿所想的那般,你还是不要再臆测了。” “还是说,这臆测一事,是尔等文臣的习惯,想当然的认为,你们所猜所想,就是最为合理的答案?” 呃…… 刘健语滞。 瞪大眼睛目瞪口呆。 不是火炮? 那又是什么? 可按着之前那百姓的讲述,貌似是只有火炮可以达到这般效果。 而且。 更让刘健心中惶恐的是,殿下之后所言的那几句话语。 什么臆测是文臣的习惯。 什么文臣的所猜所想,才是最为合理的答案。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说文臣喜好臆测? 还是说殿下已经对文臣的诸般作为已经心生不满,所以才说出了这般具有群体打击的话语? 刘健不知道哪个答案是正确的,可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刘健希望看到的。 帝王高高在上。 文物群臣辅佐帝王治理天下。 若殿下对文臣报以偏见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势必要此消彼长,这可不是一个好状况。 刘健一脸凝重,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刚才为何那般武断,稍稍压制一下自己心头的火气不行吗?明明可以事后查证的事情,为何要在那般场面较那个真呢? 刘健后悔。 刘健懊恼。 但眼下,并不是他后悔和懊恼的时候。 现在最为主要的,还是早点让殿下消气,打消掉他对自己的不满。 要不然苦了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连累整个文官群体都跟着受罪,那可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至于刚才殿下所言的那没使用火炮的话语,刘健这回是打心眼里不相信。 毕竟。 炮声,已经有人听到了。 硫磺的味道,自己刚才也亲自闻到了。 两相验证之下,殿下即便否定,又有什么意义呢。 故而。 刘健在回过神来之后,讪笑一声答道: “殿下玩笑了,是火炮也好,不是火炮也罢,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