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几位朝臣先后想到了这里。 顿时神情色变之余,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少许。 炼制! 那不就是炼制吗? 只不过和那些妖僧妖道所用的鼎炉不同,他们只是用了最为寻常的物件。 可是,这不同样也能说明问题吗? 正常人,就说正常人,谁会闲的没事用蒸屉去蒸那个东西啊! 而且还不让人靠近,并且这一蒸就是一夜的时间,炉火不断,热气不消,这怪异的种种不都说明几位大人可能是被妖人蛊惑了嘛! 几位朝臣胆战心惊,呆呆站在那里倒吸凉气。 一股痛彻心扉的凉意,也随即从脚底快速升起,直接穿过后背到达天灵盖,让几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两位阁老。 六部尚书。 还有督察员的几人。 这么说起来的话,对方已经侵蚀了大明朝堂的顶流,那接下来的目标…… 嘶! 几人的目光,下意识朝着龙椅之上望去。 对方绕了如此一个大圈,肯定不会就此作罢,那他接下来的目标,也就变得显而易见起来。 几人一想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之余,身体颤抖的也随即越发厉害起来。 与此同时。 这几人的异状,自是很快就被其身后及身旁之人发现。 在看到对方露出这般恐惧和惶恐的神色后,周边众人尽皆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 期间也不乏一些曾在内阁院外看到那一幕的朝臣。 在观察身旁之人的反应后,陆陆续续也想到了某种可能。 这一下子,越来越多的朝臣开始站不住了,身体或被吓得被气的颤抖之余,一股悲愤的情绪也在朝堂之色开始慢慢蔓延。 不过。 和之前的恭贺情形不同。 因为并不是所有朝臣都亲眼目睹了内阁院落中的那一幕。 再加上有些人所思所想也没有那么深沉,故而这股气氛在并未遍布整个大殿。 偌大的大殿之中,如今除了刘健等人之外,已然渐渐分成了两个情绪阵营。 一方面。 自是那些以为刘健等人被妖人蒙蔽的所在。 这些人神情悲愤,身体被气的瑟瑟发抖,一脸恼怒的看向刘健等人。 至于另外的人,则是多以疑惑和质疑为主,毕竟结合他们过往的认知,再加上刘健之前所言,这些人感觉他们所言的那种水泥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也或者说即便是存在的,但是就如石膏一般,强度不高不说,还怕遇水见潮,有着其他不为人所知的弊端。 故而。 和那些还处于悲愤中的朝臣不同。 这些朝臣依旧可以保持冷静之余,心中也在思量这期间的种种不合理之处。 硬如磐石? 这话怎么说的出来。 纵使是皇陵所用的那些工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这般地步吧? 再说,建造皇陵那是耗费了多少东西,你若是这东西也是如出一辙的话,那还何谈利国利民? 当然,最让这些朝臣受不了的,还是这水泥二字。 会取名字吗? 会取名字吧? 你明明最后的成品是个石头,你还用水、泥这两个没有丝毫强度的字眼。 怎么? 这么多年的仕途生涯已经让你们忘记所学了吗? 还是说在你们眼中,认为这两个不着边际的词语更加契合这东西? 滑天下之大稽! 简直就在给读书人丢脸! 莫看站出来的这些人都是当朝砥柱,位居二品三品之列。 可即便这般,依旧不乏有些刚正不阿的朝臣不屑于顾,甚至就如眼下这取名一事,已然有人开始变得怒不可遏起来。 王文。 小小的一名御史。 依仗这个身份,本来品秩不够的他,依旧可以位列殿中。 无他。 仅仅因为这御史就是一个讨嫌的差事。 平日里不是参奏这个,就是参奏那个,反正参奏就是他们的主题。 御史。 闻风奏事那是职责所在。 说白了就是一个监督官场和天下的存在。 但是和厂卫不同,人家可以拔刀论剑,但是他们就只能耍耍嘴瘾。 可即便这样,依旧有无数人挤破头也要挤进了这御史台。 而且。 和翰林院的清贵不同。 他们这御史台,就是清流的聚集地。 所有人都以刚正不阿作为座右铭,以不阿谀奉承作为自己的行事准则,以能参奏那些奸佞之臣作为自己的荣耀所在。 眼下的情形,在王文看来就是一次机会。 旁的不言,那水泥二字就是一个最大的荒唐所在。 所以。 一心想着参奏他人的王文,在发现了这个机会后,压根不待众人回过神来,直接一步跃出朝班,俯首参奏道: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刘大人所言这‘水泥’二字名不副实,还请其另立名讳。” “就如刘大人所言,此物初为粉末,遇水成泥后随即变成坚如磐石的存在,既然如此,何必为其去这般羸弱的一个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