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折返回来的六部尚书,并没有折返回各自的衙门。 反而一路跟随刘健和李东阳两人,行走在前面的刘健和李东阳眼见众人跟随,既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言,仿若无视一般任由他们跟着,就好似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般。 一路上,众人沉默不言。 一反之前上朝时的热情激动,几人的神情尽皆变得沮丧了许多。 不可避免的。 他们的这般反应,自是也引起了许多看到这一幕的吏目和朝臣猜疑。 众人疑惑不已之余,也忍不住暗地里猜测到底是因为什么缘由,方才让几位大人神情变得这般……沮丧,也或者是沉重。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但几位大人分明就是因为献宝方才被留在宫中的啊? 怎么这被留在宫中待了一会,出来之后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呢? 陛下训斥他们了? 不应该啊! 众人猜测纷纷,但谁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就这般。 几位大人快步疾行,一直来到了内阁班房门口。 刘健第一个进入房间的同时,就冲着在旁边侍奉的吏目出言交代道: “王才,这里不用你忙活了,你去院门口看着,没有本官的允许,任何人不许靠近这班房一步。” “卑职遵命!” 这个叫做王才的吏目快速接令之后,随即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刘健神情凝重,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后,方才将目光落在随后跟来的众位尚书大人身上,一一扫过之后,随即说道: “自己找地方坐吧。” 众尚书闻言,陆续落座。 而刘健扫视了一眼众人后,继续说道: “诸位想必是也被陛下的那番话语惊到了吧?” “以往吾等只认为陛下喜好武艺,爱好军事,但是现如今看来,陛下这已经不仅仅是爱好和喜爱了,他这分明就是已经重武轻文之嫌。” 刘健上前闻言其他,直接将话题扯开了。 没了那么多的歪歪绕绕,在场众人虽然感觉有些不适应,但是一想到事情都已经到这般境地了,还弄那么多的玄机干什么,不若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样大家后续也好商量对策。 要不然。 若是继续这般磨磨唧唧下去。 等到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之时,可就什么都晚了。 刘健稍稍沉吟了几息后,继续说道: “所以,今日既然大家都跟到了这里,那本官也就不和诸位扯什么东的西的,我们就直奔主题,看看此事到底该怎么办吧?” 刘健这句话语一出,已然将整个事情直接放到了台面上,让大家根本无法回避这个问题了。 不过。 这也不是众人所想吗? 但凡他们不是有这各自的小心思,今日怎么可能会跟着来到内阁呢? 直接出宫之后各自回各自的衙门,哪里还会有这件事情发生。 刘健干脆利落,打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一旁的李东阳看着几位尚书低头不语,又朝着刘健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眯起的同时,缓缓出声说道: “此事依我看,诸位也不必这么紧张。” “陛下当时不是也说了嘛,他也只是就事论事,话题自己送到眼前了,他若是不说两句这不成了视若无睹了嘛?” “再者,之前上呈的那道奏章里面,事关奴儿干都司的部分,确实是吾等考虑不周,这一点上我们也不得不承认隔行如隔山,纵使吾等熟读诗书,并且对于兵法也有涉及,可是这军事他毕竟是一个系统的东西,吾等即便自以为看了不少,但距离诸葛孔明那种神人还是差的老远,所以依我看,此事陛下说的对,确实是吾等存在不足之处,也不该让那些武将躲在后面蒙尘。” “如今陛下志存高远,开疆扩土之心已经展露无疑,吾等能侍奉如此君王已经是三生有幸,既然恰逢时会,吾等为何不抓住这大好的机会,尽心尽力的辅佐一下君王,成就一桩美谈呢?” 李东阳慈眉善目,言语和善。 在这个时候并没有直接如同刘健一般,将那文武之事看得多么严重,反而是在旁边以另外一种论调开始劝慰其众人来。 而在场的众人听到李东阳这般话语后,虽然稍稍露出些许不悦的神色,但依旧是无人出言,所有人低着一个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东阳见状,忍不住就是苦笑一声,还欲继续说下去的他,却被一旁的刘健打断,道: “李公所言本官不敢苟同,试想一下这天下是何人在治理?有那些武将什么事吗?” “既然吾等文官耗费了如此大的心力精力治理这天下,凭什么吾等的地位不能比他们那些粗鲁的武将高上一些?” 李东阳苦笑,挥手反驳道: “刘公你此言差矣!” “这天下是我们在治理没错,可是这打天下的不也是那些武将吗?” “是,现在的这些武将没参与过打天下的事情,但是他们的祖辈怎么说也算是参与来吧?” “而且现在大明边关稳定,无外虏前来冒犯,您敢说这里面没有他们的功劳?” “就如陛下而言,吾等虽然分了文武,但职责和目标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大明强盛万年,如此重任,没有文官不行,没有武将也同样不行,吾等只有齐心合力,方才能将这大明建设成为理想的模样。” “诸位怎么也不可能认为,没了这四海边防将士的保护,吾等这些文官还能安下心来好好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