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狗儿这么一说,大叔也不好意思再反驳,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玖娘直接道:“今天唐突把先生带回来,实在是因为先生伤的太重,一时半会儿治不好,不过先生可以放心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大叔点点头,姜玖娘继续道:“不过在治病之前,有些问题我要问问先生。” 大叔继续点头,然后姜玖娘就从他的性命年龄家世开始问起,再问身上这些伤的由来。 虽然是有些冒犯,但这毕竟是军营,一般人是不能轻易进来的,让他留在这里更是危险,必须把情况打听清楚才行。 好在大叔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并没有生气,老实把自己的情况给交代了。 大叔名叫方勇,是惠州城本地人,今年四十三岁。 家里贫苦,从小他就到大户人家帮工谋条出路,身上这些旧伤便是在那些大户人家里留下的。 而他最后的一个主家便是常府。 换句话来说,是之前寻王驻扎在这里的时候,居住的地方。 他主要负责寻王几个儿子外院的事务,刚开始的时候倒是好做,每天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但后来有一次他无意听到常家人的身份还被发现,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他只是一个下人,主子想要弄死他的方法有很多,但他们偏偏不想让他死,每天就变着法的折磨他,长达一年之久。 有一段时间他天天都在吐血,五脏六腑估计都被打坏了,腿也是在那个时候瘸的,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听他说完,姜玖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见这一身伤便又觉得没不那么意外了。 那些人为什么不弄死他,反而要留着他这么折磨,主要也是那时候他们跟官府勾结,就算方勇敢去告状,也是死路一条。 那时候他们一家人就相当于这里的土皇帝,自然肆无忌惮。 “明白了,多谢先生告知,那我要开始给你检查伤口了。” 姜玖娘点点头,让他把衣裳脱了。 营帐中烧着火盆子,就算脱了衣裳也不会太冷,但方勇还是第一次在两个女子面前脱衣裳,很是不自在,躺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喘。 “先生不用紧张,放松一些。” 姜玖娘一边安抚,一边用小木槌敲了敲他的腿,问道:“这里有知觉吗?会不会疼?” 方勇摇摇头,一点感觉都没有。 姜玖娘又用了点力,还是没有感觉。 直到敲第五下,方勇才“嘶”了一声,有感觉了! 姜玖娘收回小木槌,笑道:“会疼就能治,就是会慢一些。” 然后她又开始做别的检查,五脏六腑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以后得用药一直温养着,不然活不了多少时间。 并且,这些补身体的药会很贵。 姜玖娘把情况跟方勇说了一下,并不着急让他回答,说给他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 之后开始给他扎针治腿,就没怎么跟他说过话,反而一直在教彭媛认识穴位和扎针的手法。 刚开始是没什么感觉的,但后面就开始疼,且是钻心的疼,出了一身的汗。 结束之后,姜玖娘还安排了人给他擦擦身子,自己则带着彭媛和儿子离开。 “娘亲,大叔在街边流浪,肯定没有钱吃药的,我可以用我的私房钱帮助他,行吗?” 狗儿仰着头看她,眼中带着急切和期许。 姜玖娘问:“你能帮他一辈子,包括给他养老送终吗?” 狗儿顿住了,他没想这么多。 “儿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可以帮助他,但不能一直无条件的帮助。之前他确实帮助了你,但你今天也救了他一命,这就算是扯平了,你要是还要花钱给他买药治病,那就是大冤种了。” “咱可以当好人,但不能当不图回报的圣母,明白吗?” 姜玖娘很认真地看着狗儿,觉得他这样真不好,得早点教育。 狗儿又问:“那我能怎么帮助他呢?” “那我怎么知道你呢?他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你也有。” 姜玖娘很是大方,正好走到秦坚的营帐,彭媛跟她挥手道别,她也挥了挥手。 到了他们自己的营帐,姜玖娘让他去洗漱睡觉,躺着睡不着的时候可以好好想一想,明天早上告诉她就行。 狗儿有些郁闷地点点头,娘亲最近一直在锻炼他,他是知道的,但感觉娘亲放手的事情太多,他有些接不住了。 不同于儿子的郁闷,姜玖娘心情还不错,这会儿陆柏川还在忙,没回来,她自己找来纸笔开始纸笔开始写信。 给家里写一封,再给皇后写一封。 是的,给皇后写。 她的羊毛生意想跟皇家做,让皇帝花国库的钱为军中将士谋福利,又为自己的私库赚钱。 但这事不能直接跟皇帝说,所以她得委婉一点,找皇后谈,反正他们两口子只要一个知道了,另一个也会知道。 写完信送出去之后,她又找来一个侍卫吩咐:“去查查今天带回来的那位先生。” “是。” 虽然方勇说了自己的来历,但他之前毕竟在寻王手下待过,谁知道安不安全。 儿子想要救的人,她不会阻拦,但也不能让儿子有受伤的可能。 处理完这些之后,陆柏川才回来,刚好姜玖娘在洗漱,就一起洗了。 “不是早就回来了吗,怎么现在才洗漱?” 陆柏川给她拧了擦脸的帕子,随口问。 “自然是在办大事!” 姜玖娘抬了抬下巴,把自己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