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人?”燕绾皱起眉头,“这要怎么见他?” 薄言归低眉看她,“既是带你过来了,还怕见不到吗?放心,早有安排。” “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这才是燕绾所担心的。 倒不是不愿意救人,而是有时候得酌情,虽然救人是好事,可救了他未必是对他好,这帮丧心病狂之人,肯定会追杀他,到时候那下场更甚。 “知道。”薄言归办事,自然是稳妥的。 有些事情,不必燕绾开口,他也知道她想干什么。 蓦地,屋内传来了两声闷响。 紧接着,窗户便被人从内里打开。 “走!”薄言归冷不丁揽住燕绾的腰肢,纵身一跃,轻飘飘的从窗口蹿了进去。 稳稳落地之后,确定燕绾已经缓过来,薄言归才敢松手。 柱子上被绑缚的老头,这会已经奄奄一息,瞧着好像是快不行了,面色青白无光,脑袋耷拉着,身上的绳索把他勒得严严实实。 在不远处的桌案上,趴着一人,脚底下还扑着一人。 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酒气。 可想而知,这二人应该是喝了不少酒,但是这酒里也被动了手脚,这会暗卫正不动声色的将入了药的酒,快速换出去。 如此一来,等着二人苏醒,也不过是喝醉酒而已,不会打草惊蛇。 “瞧见没有?”薄言归抬眸。 燕绾眉心微蹙,缓步朝着老头走去。 这是熟悉的国度,眼前应该是熟悉的人,虽然瞧着陌生,但给与她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这应该就是自己认识的人,只不过她忘了而已。 “喂?”燕绾凑上前。 老头耷拉着脑袋,已经晕死过去,脉象有些微弱。 见状,燕绾赶紧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塞进了老头的嘴里。 这药丸几乎是入口即化,但起药效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得先等一等,等着老头苏醒过来,她有些话还是要亲口问一问的。 绳索暂时不能解开,免得让人察觉到一样,到时候惹出祸来…… 药效起得很快,这老头稍瞬便醒转过来,且这身子好似暖和了几分,隐约有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出,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跟着舒服起来。 终于缓过劲来之后,他终是抬起头,刚又要开口破骂,目光在触及燕绾的那一刻,陡然瞳仁放大,嘴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是谁? “我是不是已经……” 死了? 老头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开口。 若不是死了,为何能瞧见小公主呢? 是了,肯定是被他们折磨死了,所以黄泉路上,碰到了当年的小公主。 小公主还是一如当年,漂亮、纤瘦、白皙,连眉眼间的澄澈,都不曾改变过,只是以他当医者的眼光来看,隐约好似有点不太一样。 略有些,母性光芒? “小公主?”老头瞬时红了眼,“您怎么还在这呢?都这么多年了,还没投胎呢?” 燕绾:“……” 薄言归闭了闭眼,果然是老糊涂了。 稍瞬,薄言归上前。 “怎么你也在?”老头愈发觉得事情不太对头了,“你也死了?” 燕绾扶额,“我们有影子。” 闻言,老头低头一看。 哦豁,真的有影子。 “没死?”老头傻了眼,“都没死啊?” 燕绾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头满脸无奈的望着薄言归,“要不,算了吧?瞧着傻乎乎的,可能真的老糊涂了,脑子也不太好使。”M.. “让他一个人死以死,咱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薄言归眉心微拧,“走吧!” 燕绾惋惜的瞧着老头,“你看看你,都这样了……” “等会!”老头骤然清醒过来,“你们都是活的?” 有影子,当然是活的。 “活的?”老头有些欣喜若狂,“小公主,你还活着?” 下一刻,薄言归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 老头激动难耐,“你竟还活着?上苍有眼,竟让老头子在最后的时刻,还能见一见小公主您,真是……真是多谢先帝在天之灵,保佑小公主平安啊!” “嘘!”燕绾示意他不要吵吵嚷嚷的,“小声点。” 老头涕泪两行,“小公主,您怎么在这?快走吧,这里不安全,所有人都想对你不利。” 这点,燕绾很清楚。 “我知道他们是谁。”燕绾开口,“现如今已经有人对宫里下手了,问个很简单的事儿,你可知晓……他们抓你干什么?” 老头瞧着身上的绳索,心里隐约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是为了我这一手的易容绝技。” “易容?”燕绾有些不解,“只要是行走江湖之人,十有八九都会这些吧?虽说不是太过精湛,但也不至于要特意寻你这个老太医来做。” 老头就知道他们会这么问,“若是如此简单,自然也不必找我,我这一手独门绝技,能让这一层假皮,永远的按在脸上,与自身骨骼融为一处。” 听得这话,燕绾默默的僵直了脊背,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后若有所思的盯着老头,“永远?” “对,说白了就是变成另一个人。”老头仔细的解释,“这一种法子很是阴毒,寻常人没办法做到这一点,我这是师门传承,独门手艺,可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当然,也有人会,但想做到万无一失的话,还是得我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