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庄园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迷迷糊糊过了一整天,可能是真的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累得昏睡过去。
是那座古老城堡的敲钟声惊醒了我,低沉庄重的钟声又夹裹着从露台吹进的瑟瑟寒风,让我还有些混沌的头脑渐渐清醒,很久没有这么踏实地睡上一觉了。
我很少在这里度过一整个夜晚,哪怕这里是我真正的家。
我的日记翻开着,昨夜羽毛笔上的墨水在页面上干涸,留下一小个墨色的黑点,烛台里的烛火早已经被夜里的风吹灭了,只剩下蜡泪滴在旁边。
我爬起来整了整衣衫,径直走向露台,那钟声不知怎的让我想起了十岁那一年听着孤儿院钟声看日出的日子,和那时一样,我孤身一人,但又和那个时候不一样,威尔维特庄园永远不会被日光所眷顾,我抬头望去,看到的永远是一轮血月悬挂在亘古长夜里。
身边“啪”地一声,我听见了唯一一只家养小精灵出现的声音,“主人醒了,主人很久没在家里过夜了,主人要不要吃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了,谢谢你,苏苏,我该走了。”
“主人不再多待一会儿吗,主人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回到家里面再也不走?”她那双大眼睛里突然啜满了泪水,但又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了界,狠狠地把自己的头撞向身边的花盆。
“好了,别这样,我会尽量多找些时间回来的。”我随手一挥魔杖,止住了她的动作,“那花挺好的,别再破坏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了。”
“我要走了,”我说着转身去拿我的日记本,“替我跟欧塞拜亚说一声好吗?”
"苏苏只忠诚于威尔维特纯正血脉,不会去跟那个幽灵说一句话。"
“这是威尔维特家族最后一个继承人的命令,”我都能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凄楚,“况且,她终生忠于威尔维特。”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为威尔维特庄园与城堡地面积之广阔,更惊异于将这个古老的魔法建筑和这个神秘莫测的家族与魔法界相隔离的神秘魔法,和霍格沃茨一样,我无法在这样的魔法中幻影移形。
现在我却为这些保护性质的魔法而感到困扰,我能想象我的未婚夫得知我一夜未归时这会脾气一定好不到哪里去,但我能做的也只是加快步伐穿过方庭,花园,再穿过那个荆棘遍布的森林和那一片障眼的墓地,才能真的使用幻影移形。
有很场时间我都在想,霍格沃茨和威尔维特庄园是谁先建立的,又是谁模仿的谁,这样的保护咒语和障眼法真的别无二致。
说起来第一次看见这座恢弘的建筑也是在一个有预见性的画面里,昨天晚上的疲惫我差点忘了这个在霍格沃茨时期唯一一个我还比较喜欢的对于未来的预言,说是预言但可能也只是对我而言。
霍格沃茨总有些神秘的东西,有的时候这些具有大魔法师的物品也会出现在一些你想不到的地方。
在六年级的圣诞假时,或许是平安夜,又或者是之后的某一天,我记不清了,汤姆忙着拜访那些纯血家族,我丝毫不怀疑他会把这一切都做到完美。
实际上圣诞假于我而言是有些无聊的,艾琳和康妮回了家,其他的纯血家族的小蛇们也一样,往日热闹温暖的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这会儿变得死气沉沉的,我甚至都有些羡慕格兰芬多或者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毕竟那里看起来还温暖一些。
之前我乐得清闲,毕竟这有时间让我去安安静静地坐在图书馆完成我的跳级任务,但现在,我竟然也有些落寞,对手里的那些书,没了什么兴趣。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城堡里走着,在上学期间我对学校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熟悉,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和各个教室了,这也就导致我这样漫无目的地溜达让我险些在城堡迷了路。
我暗自觉得自己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两年一定要把每一个角落都探索一下,以后要是有人问我什么地方我都说不上来,都仿佛我没来上过学一样。
这么想着,我走进了一个我从未来过的房间,空旷高大,但却快被灰尘盖满了,看起来很像一个废弃的教室,我走的每一步都有灰尘飞起,有些呛人,所有的桌椅杂乱地堆砌在一旁,呈现出一片黑乎乎的影子,这样一间被人遗忘了不知道多久的教室却有着一面看起来并不属于这里的镜子。
它看起来好像是有人是在找不到一个足够高大放它,才不得不挪到这间教室里。
毕竟它高大气派,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精致得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
我走到那面镜子前,让我震惊的是,我看到的并不是身后杂乱的空教室——我看到自己站在一扇高大的黑色的雕花铁门前,门边是两座我叫不上名字的生物的石像,我回头看去,惊讶地向后退了一步,那扇大门打开了。
浓雾遮盖着门后的场景,我只能隐约看见被雾遮盖下面积不小的前院和花园,之后更远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一幢可以被称为宏伟的建筑在我身后显现,那比我在伦敦看到的属于麻瓜王室的白金汉宫还要华丽,比之后我前往爱丁堡看到的那座几百年的城堡还要古老。
有人从雾里走出,我看到一头熟悉的银色长发,是我那已经在禁林惨死的姐姐,夏洛特——她并不像在禁林里时那样疯癫,那双蓝色的眸子澄澈,一袭墨绿色的长裙,打理的柔顺的银色长发,她向我走来,伸手握住了镜子里的我的手,举手投足间比我见过的所有贵族小姐都要优雅温柔,似乎想让我跟她一起回到后面的庄园里。
这是哪儿……
我……竟然很想跟着她一去回去。
回去?这个词也用的很奇怪,明明我从来不知道这座建筑的存在。
我痴痴地盯着镜子里面的夏洛特,不住的后退,就好像只要我向后走就能和她一起走进身后的大门。
“维多利亚?”我似乎撞上了什么人,我像是从睡梦中突然惊醒,回头看去,是邓布利多教授。
“抱歉……教授……我不是有意的……”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一摸,脸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