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说道:“是,是。一开始学生也心存疑惑,甚至觉得事情多有古怪。直到我得知繁花的确患有头风才敢信了七八分。学生急急去城东寻那安和堂,谁知城东并没有叫安和堂的医馆,反而在一家药铺询问棉木香时,意外遇到了去看药材的安和堂掌柜。掌柜说自己刚刚才给医馆定下名字,牌匾都没做好,惊讶于我是如何知道医馆名字的。学生当然不敢说出缘由,只攀谈了几句,并约好待医馆开张会带着繁花去看林大夫。待医馆开张,学生终于拿到林大夫给开的头风方子时,上面果然写着棉木香!那时,学生总算是笃定大小姐是可以预知天命的仙人。”
没想到,不仅是繁花与学士还未成亲,连安和堂都未曾开张。
陆昭平故作镇静地点点头,脑中开始了飞快的盘算,终于她开口道:“若学士需要棉木香,只需先跟爹爹说一声,再向阿娘求药即可。我就不便去阿娘那里说什么了。”
“学生明白,大小姐身份特殊,不便做多余的事情引人怀疑。大小姐于我和繁花这份恩惠,学生必将报答,可关于静安王府的事情,若是大小姐有异心,还望您原谅学生恕不能从命。”
“说来说去,先生仍觉得我是被什么鬼魅附了身?”陆昭平呵呵笑道。提一次也罢,陆昭平再提葛学士对自己的质疑,反而让学士觉得自己小人之心,登时红了耳根,磕磕巴巴连称“非也,非也”。
陆昭平将盘中最后的点心吃光,细细将整件事情盘想了一番,觉得没有差错后才慢慢道:“既然学士如此坦然,我也不再跟学士隐瞒什么了。我仍是那个陆家大小姐,只是偶一日陪阿娘去千云寺敬佛时,佛光一现受到点化,便突然通透了世理,窥得了一二天机。”千云寺一直是大尧国最被百姓和文人推崇的仙云之地。陆昭平觉得,与其说走了一遭阎王殿回来,还不如利用大家对佛仙的崇敬之心,说自己是受到佛光点化。看到葛学士默默点头,陆昭平知道他信了这瞎话,才继续道:“不过那天机多半虚浮凌乱,我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也是因此才知道了汝承王之乱,以及几年后因汝承王受到牵连的陆文两家惨景。然我身为久居闺阁的女儿家,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才想着招揽先生为陆文两家谋条生路。”说到这里,陆昭平拿起花茶辍了一口,并借着杯子掩护偷瞄了一眼葛学士,只见他双手扶在膝盖上使力,指关节已微微发白。学士虽然常年表现得心气沉稳,但陆昭平却知道他心中那份怀才却不得用的郁闷,而陆昭平这几句话,大约是说在他心坎上了。于是她继续道:“我不能与爹娘说明原委,其一是因为不想他们从此用不同的眼光看待我,就像先生你对待我这样产生了隔阂。最重要的,其实是因为不忍心告诉二人陆文两家之后的悲惨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