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谢容昶见她过来,倒也不见外,背过身去杀鱼刮鳞。
宁微蘅见他忙碌,便坐在树根上不语,只等看他怎么在城郊河边做出一道鱼来。
谢容昶着短打衣裳,不似一位国公公子。他领口大开,露出美妙锁骨和胸口。
宁微蘅忍不住在他露出的肌肤上,眼神反复流连。
着衣裳显得消瘦,露出胸口又十分健美。
谢容昶猛然起身去河边洗鱼,吓了宁微蘅一跳。她面上含羞,移开目光,做不到正大光明的观赏。
谢容昶河边洗完鱼回来,侧身忙碌,俊美侧脸被日光照亮。好一个白玉美男。
宁微蘅不自觉把目光投向他。谢容昶不明就里,眯起眸子,笑着回望她。宁微蘅迅速垂眸低眉。
她不敢再看,连他何时生火都不知道,直到闻到烤鱼香味。
出来匆忙,顾不上用早饭,这会子更饿了。
像是能看穿她心事,谢容昶眉眼带笑,说:“吃呗,别客气。”
宁微蘅望着十五岁的谢容昶,心无城府,笑容灿烂,不似上一世那个被谢国公骂做:没娘废物。
这一世,捉鱼的谢容昶,和上一世,骑马而来的谢容昶。
宁微蘅犹豫着接过插在树杈上的烤鲤鱼,心想:浅浅尝一口便好。
片刻后,少年谢容昶笑得前仰后合。
宁微蘅一口气,吃光一整条大鲤鱼。
谢容昶满眼促狭,笑道;"还不足兴,再吃一条罢?"
宁微蘅急忙摆手,“不了,怕是要胖了。”
“哪里就胖了?脸尖着呢。”
宁微蘅心中觉得奇异,按说少年谢容昶当是第一回见她,言语间却像是旧相识。
她眼尾一挑,嘴角略沉,”你认得我?“
谢容昶剑眉微挑,道:”不认识,只是看着面善。今日当做久别重逢。“
宁微蘅垂眸,想着也好。先前她转身想走,可是心里依旧眷恋。如此,便是天意安排。
她一个前世不信天命之人,如今万分感谢天意眷顾。
很快到了晌午,谢容昶说他只有半日假,要赶回去。
宁微蘅此刻才想起来,还没有和谢容昶通报姓名。两人互通姓名才算是认识。随后,两人在河边依依惜别。
宁微蘅心情大好,一路蹦蹦跳跳着回去。和谢容昶见了面,她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才到院门口,却见同母弟弟宁致洹的丫鬟泠岚,正在院门口候着。
泠岚看到宁微蘅回转,忙急急上前,道:“四小姐可算回来了,婢子等您有大半日了。”
宁微蘅一双杏眼圆瞪,拉住泠岚,“莫不是弟弟出事了?”
泠岚眼神闪烁,眸子垂下,“倒也不是。是五公子说,若是见不到您,就不准婢子去。”
泠岚咬着嘴唇,有些为难。宁微蘅疑心有诈,但是弟弟叫她,她也不好不去。
她想了想,说:"你先去给弟弟回话,我马上就到。"
泠岚听到她答应,连忙回去了。
宁微蘅站在门口,上一世太后遇刺那会,她好像有件烦心事。只是隔了十年,一时想不起来。
不是她自己的事,如今看来,大约是她弟弟闯了什么祸事,累及她。
宁微蘅快步走进宁致洹的院子。
宁致洹正好端端的在书房里,花梨大理石案后坐着。
宁微蘅弟弟的待遇,可比他这个姐姐要好上许多。书房案上磊着成堆的名人法帖并七、八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如林。书案后面的墙上四副名人字画。
狼毫、宝帖虽多,可宁致洹不是一个读书的料。生母凤氏常把弟弟不读书,归咎于姐姐没做好榜样。
宁微蘅绕过摆着玉瓶、琉璃盘的漆架。从左边紫檀架上,抽出一本书随手翻阅,她道:”说吧,什么事儿?泠岚支支吾吾,也不说事。“
宁致洹靠在椅子上,慢吞吞说:”前日,大哥送了二姐白玉花囊。“
宁微蘅听懂了,只装作不懂。
宁致洹见她不接话,故作嗔道:”姐姐也不送些玩器给弟弟,这样小气。“
宁微蘅又找了一本书,心想:平日里想不到我,今天让丫鬟等我这么久,原来是想要钱。
她把脸埋在书后,”你去瞧瞧我那屋里,雪洞似的,玩器全无。和你这里比,我那里就是马圈。”
“姐姐那是爱素净,体己银子还是有的吧。给我些急用。”
宁微蘅把手里的书往大案上一扔,“你急用银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