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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救场(1 / 2)

啧,听他这样讲,杜若蘅虽然心虚,但也有点不服,什么叫她对不起他的事何止一件,说得就跟她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归根到底,两人之间的孽缘还不是因他手欠而起?那支桃花簪她当年心爱得很,到现在都还没要回来!如果非要算个清楚,还不知道谁欠谁更多一点呢。

“我确定自己很有诚意。”她挑起一边眉毛,痞痞地回怼道,“就是不知道白先生有没有诚意了。”

白言朔被噎了一句,非但没生气,反而扬起嘴角,“我向来很有诚意。”说罢,放下了桎梏着她的手臂,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是宋制礼服。

杜若蘅越过白言朔的肩头,望见那一套玄色裙装时,不由得呼吸一滞。

抹胸、百迭裙搭上大袖衫和霞帔是宋代礼服的标配,只有宫中皇族和王公贵族的家中女眷能日日穿着,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一辈子只有大婚当天能穿上一次。

而眼前的这套礼服可以用奢华来形容了。

大袖衫垂下的袖摆上绣着两只对称的白鹤,飞舞间张开的翅膀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形,根根羽毛清晰可见。百迭裙的裙摆则生出了层叠掩映的青莲,行走间想必会微微摆动,宛若在风中摇曳,裙摆跌宕如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走近了才发现,霞帔的边缘缀满了圆润饱满的珍珠,勾勒出一种不谙世事的雍容,尽头的霞帔坠是同她头上所戴发簪配套的岫玉莲花。

杜若蘅眼尖得很,这套礼服穷工极巧,花鸟栩栩如生,多半是脱胎于蜀绣技艺。

蜀绣的针法多达一百三十余种,其丰富程度位居四大名绣之首,最善表现花鸟、走兽、鱼虫、人物和山水题材。

“我猜是蜀绣。”她很想用指尖触摸一下那华美的缎面和细腻的针脚,可又怕弄脏了它。

白言朔听了挑起一边眉毛,“杜老师好眼力。”

“花了不少钱吧?”

“不多,也就一百万。”

杜若蘅耸耸肩,“是不多,就值你两幅画的价钱。”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言朔心里狠狠刺痛了下,不禁自嘲地笑笑。当年,为了身边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他亲手断送了自己作为青年画家的前程。

彼时,导师陈教授听到一些风言风语,雇了人跟踪他,在拍下确凿证据后,暴怒地将两人卿卿我我的照片摔在白言朔脸上,“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收收心准备和慧中结婚,要么直接滚蛋,以后也休想从我这里捞到任何好处。”

他执意悔婚,从容地俯下身,将自己和杜若蘅的合影一张一张捡起来,抖落灰尘,放进胸口处的内袋里,“一直以来谢谢您的提携。”

了结了一段与其说是感情不如说是交易的关系,白言朔忽然感觉很轻松,他约杜若蘅出来吃饭,想告诉她自己终于自由了,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她臂弯里抱着一沓文件,潇洒地跟他提了分手。

“白言朔,我要去巴黎留学了。”她笑着说,未来山高水远,我们江湖再见。

他扫了一眼叠在最上面的纸张,那是一所法国艺术名校的录取通知书,杜若蘅从未向他透露过自己有出国深造的计划,他甚至连她会讲法语都不知道。

瞥见她眼里闪着光,白言朔心中燃起的火焰逐渐熄灭了,只剩下灰烬和冰冷。

两人和平分手,从此断了联络。

而作为选择的代价,陈谨慎教授切掉了白言朔的全部资源,他再也拿不到被推荐参加国际大赛的资格,也再没有画廊愿意展览和售卖他的作品,曾经崭露头角、被誉为冉冉新星的青年画家,宛如昙花一现,泯然众人。

……

白言朔闭着眼,用力掐了掐眉心,最近一直在失眠,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可以脱了。”他看了下表,发现时间不多了。

“什么?”

“衣服。”

杜若蘅惊呆了,“你盯着我怎么脱?”见他面无表情地杵在原地,丝毫没有打算回避的意思,她又催促道,“你快背过身去。”

白言朔不为所动,“你不必这么在意,你在我这里是死的。”

“……”你特么才是死的。

杜若蘅差点气吐血,懒得再和他杠,干脆利落地脱光了,身上只剩下一对胸贴和内裤。

“怎么样?死人好看吗?”她闭着眼,平举起双臂,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白言朔不动声色地为她穿上纯色的一片式抹胸,将两条带子在胸前系紧再缠绕到一起,接着把上面多出来的布料翻折下来遮住系带。

百迭裙也是一片式的,他手提着裙头的部分,手臂自然而然地环过她的腰,仿佛虚假的拥抱,裙子从她身后沿腰线包裹向前,裙门重叠对准正前方,系带像抹胸一样拧成麻花状。

调整裙门位置时,他冰凉的指尖不小心轻擦过她的马甲线,杜若蘅不禁打了个寒战。白言朔误以为她冷,扯过厚一些的大袖衫给她披上。

百迭裙的腰围毫厘不差,裙长刚刚好垂至脚背,大袖衫也是完美贴合她的身体轮廓,就好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看不出任何临时修改过的痕迹。

抬头望着他忙碌中的扑克脸,杜若蘅忽然想问,“你怎么肯定我会答应?”

白言朔手上不停,也不看她的眼睛,“大概率你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那你为什么就是不签我?”她追问道。

“你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长相和气质。”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不够温婉。”

“……”就是嫌弃她太凶了呗。

杜若蘅忽然记起大学时尹清明对她的中肯评价:长得飞扬跋扈,性格也很不好惹。再将他的话与初见就给人打肿脸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似乎无力辩驳,她只能闭嘴。

完整地穿好这套宋制礼服,总共花费了近半小时的时间,过程中白言朔许多次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旋过来又转过去,抬起她的手臂再压下去,仿佛在摆弄一只没有生命的人偶。

礼服不比常服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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